“瑾兒!”
一隻手穩當的扶住她,著急又迫切的聲音落進耳裏。
周瑾僵住,下一刻猛的朝旁邊看去。
沒有一模一樣的女人,也沒有那殘忍血腥的畫麵,隻有一張覆滿愛意又擔心著急的俊臉。
周瑾張唇,想叫他,聲音卻像隔了一層膜,她怎麼說都說不出來。
心一跳,似有什麼東西在腦中快速劃過,周瑾趕緊摸喉嚨,用力咳嗽,然後唇瓣張合,費力說話。
但說不出,不管她怎麼用力都說不出。
耳邊傳來千尋擔憂的聲音,“嗓子不舒服?”
她沒回,用手摳喉嚨,很快,一杯水遞到麵前。
周瑾推開,轉身,更用力的咳嗽。
旁邊的聲音寂了,病房裏似乎隻剩下她咳嗽,幹嘔的聲音。
突然,平靜的一聲落進耳裏,“說不出話了嗎?”
周瑾猛然僵住。
說不出話了?
是啊,她說不出話了。
時隔半年,她再次成了一個啞巴。
為什麼說再次?
因為,半年前的自己,已經是個十多年的啞巴。
周瑾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垂下眼簾,低頭,眼睛幹澀的難受,似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卻又被阻礙,出不來。
身子猛的被抱進懷裏,有力的手臂把她圈緊,耳邊落下嘶啞痛苦的聲音,“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對不起?
他沒有對不起,是她對不起他才是。
扯了扯嘴角,周瑾握住千尋的手,想比劃手勢,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
“先生,你們轉院吧,我們醫院現在無法醫治這位小姐。”
抱著她的手一顫,下一刻猛然轉頭,“你再說一遍?”
醫生抹抹額頭上的汗,剛剛上麵來了消息,不能讓這個周瑾在這裏醫治,他們也沒有辦法,
周瑾看著醫生,腦海裏浮起那嗜血狂怒的雙眼,拉住騰然站起的千尋,對他搖頭。
她沒死,炎烈就要她痛苦,自然的,醫院不敢收她,很正常。
迎上千尋沉痛憤怒的雙眼,周瑾抬手,熟練的比劃手勢:千尋,我們走。
千尋看著這張慘白到透明的臉,看著周瑾熟練比劃的手,咬肌緊繃,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握緊。
他是心理醫生,在國外留學時,特意學了手語,就是為了和周瑾交流。
但現在,看著周瑾比劃的手,他卻多麼希望,她能一輩子都不要這樣和人交流。
瑾兒,對不起,我如果早點回來,你就不會這樣。
醫院外豔陽高照,此時正是正午,周瑾還很痛,整個人蜷在千尋懷裏,瑟瑟發抖。
千尋低頭,用額頭碰碰周瑾的額頭,聲音輕柔說:“放心,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
周瑾一僵,好一會費力抬頭。
陽光下,千尋戴著眼睛,斯斯文文,沉俊的一張臉繃著,唇緊抿,寫著擔心。
心痛了下,臉上逐漸浮起笑。
十幾年了,千尋哥哥越長越好看了。
但他們……卻不可能了。
千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快速離開。
他現在需要立刻找醫生給瑾兒醫治,她的身體受不住!
遠處,一輛車安靜的停在馬路旁,車裏的人看著離開的車子,拿起手機,“炎總,他們走了。”
“嗯,看著他,誰敢接收周瑾,那就是和我炎烈作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