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羅格鎮的每個角落,一隻小貓慵懶地趴在房瓦上,享受著片刻的安寧平和。春困是一個很好的借口,鎮民們也像小貓一般乖巧的鑽進被窩,暫時告別煩人的生活。
“來人!抓小偷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片刻的寧靜,一個大腹便便但衣著光鮮的光頭男從一條小巷子中狼狽地衝出來,環顧四周,卻連個影子都沒有。光頭男尷尬地擦去脖子上的鮮紅唇印,惡狠狠地說道:“這小毛賊,敢偷我弗地奇的錢包,以後別讓老子看到你!”
可憐的小貓被尖叫吵醒了,剛睜開惺忪睡眼,眼前便掠過一個瘦小的人影,伴隨著叮鈴鈴的金屬碰撞聲,嚇得它毛都豎起來了。
“抱歉啦,喵喵!”
在房頂上飛奔的少年不好意思地回頭笑了笑,轉身跳下一條幽暗的小巷。很難想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竟然有這麼矯健的身手。
“大夥們,出來啦,今天大豐收!”少年確定身後沒人跟蹤後,從腰包中拿出一個刺繡精美的錢袋。
四周陰暗的角落處探出了數雙眼睛,隨即是幾副稚嫩的臉龐,它們的主人遲疑不定,直到少年從錢袋中取出了金閃閃的金幣,那幾個孩子才從陰影中現身。
這是一群衣衫破爛,臉色泛黃的孩子,不算少年在內一共兩男一女。一個算是幾人中比較強壯的孩子說道:“老大,怎麼這次這麼多,足足三個金幣,夠我們花一個月了!”
少年咧嘴一笑:“我趁弗地奇那混蛋在風流的時候偷的,這回你們能歇個一頭半月了,嘻嘻。”邊說邊揉著身旁女孩的頭。那女孩身材嬌小但不難從泛黃的膚色中看出,這是個美人胚子。女孩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路源哥哥真好,這次我們能光明正大的去買葛寧大叔的麵包了!”
一旁比較瘦弱的孩子開口了:“接來下我們總算可以歇會了,不過……”瘦弱孩子皺起了眉頭,“弗地奇可不是好惹的,他可是羅格鎮的地下軍火商,他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路源哈哈一笑:“楊帆你給我放心吧,弗地奇還真不會把這小錢放心上,這陣子我們小心點就行……”
“路源哥哥,這是什麼?”
小女孩突然從錢袋中取出了一枚灰黑色的錢幣,錢幣十分古樸,沒有一絲金屬應有的光澤,中間還鏤空呈現出一隻貓的形象——黑貓。
路源接過一看,這枚錢幣比那幾個金幣都要重,而且煆鑄工藝明顯要高不少。這種工藝不像是羅格鎮能有的,而且黑貓這種不詳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錢幣上……路源無奈地搖搖頭,算了不管了,先收著吧。
“這枚錢幣我先收著,你們別對其他人提起這件事,帶大家買點好吃的吧,小玲。”路源對女孩說道,接著看向其他兩個男孩,“楊帆,格列,你們這陣子小心點,照顧好小玲,我暫時不會來看你們。”
兩名男孩點點頭,小玲則是攥著三個金幣不舍的望著路源離去。
……
“路源你死去哪兒了?叫你出去買點麵粉都這麼久!不想活了是不是?!”
路源剛走到麵包店門口便聽到路阿姨的破口大罵,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是空的。慘了,忘記買麵粉了。路源無奈地拍了拍額頭,轉身朝集市方向走去。
路源的阿姨是開麵包店的,和葛寧大叔一起,是羅格鎮有名的夫妻檔。路源的親生父母在路源很小時就因意外去世了,無親無故的路源隻好被遠到西北荒地那麼遠的遠房親戚路阿姨接走了。作為一名合格的撫養人,路阿姨自然是很好的履行的應盡的職責——凡是能鍛煉路源的粗活、累活,一律不親自動手。用路阿姨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和你非親非故供你讀書喂你飽飯你替我幹點活也是應該的嘛況且這是鍛煉你的身體呢!”。
不過好在路源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相反他十分感激路阿姨能收留他,不然像他這個連爸媽都沒見過幾次的人該去哪兒呢?
人呐,總該存點感激之心……
羅格鎮說大不大,說小呢也不小,算是清名城裏人口比較多的一個鎮子。集市是人流比較集中的地方,在這裏你能買到幾乎所有生活所需,當然,地下黑市也是存在的,隻要你有手段能夠找到。
路源將手裏搓得發亮的銅幣交給了賣麵粉的老板,接著把幾袋沉甸甸的麵粉扛到了肩上。路源略顯瘦弱的身軀看起來更不堪重負了。
“堅持就是勝利!離家還有三千三百零八步……”
路源邊走邊自己哼哼,路人和攤位老板們都見慣不怪了。畢竟羅格鎮也不大,街坊鄰裏都是比較熟悉的,像路源這種跟楊帆那些沒人照看渾身酸臭的孤兒都能靠近的野孩子更是出名了。
“瞧這野孩子,老是跟著那群又髒又臭的孤兒玩……”
“是啊,真是物以類聚,孤兒和孤兒是比較親切……”
“小聲點,他在旁邊呢。”
“怕什麼,像他這種人就該幹這種粗活,也不知道體諒一下他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