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醫生離去的身影,整個人仿佛虛脫似得跌坐在床上,望了一眼床上臉色發白的男子,女孩滿足地笑了。
鏡子中,最後的畫麵是女孩躺在手術室的病床上,身邊穿白大褂的醫生在給她打麻醉針,麻醉針的作用下,女孩漸漸失去了知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思維一下子靜止,她的記憶,全部都停留在了那一刻。
女孩以為鏡子裏顯示的這些已經是全部,她跪坐在鏡子前,蒼白的手摸著鏡中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子,心裏全是不舍與疼痛。
可就在這時,畫麵卻突然轉到了一間病房裏。
病房裏,男子似乎病已經好了,穿著一件他常穿的長衫,西裝褲,皮鞋,此時的他,似乎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臉上全是爽朗的笑容,儒雅的氣質,配上他溫和得體的笑容,又一瞬間吸引了女孩所有的目光。
他的病好了嗎?真好!
鏡子外,又靈看到男子再次意氣風發的模樣,突然間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做對的。
“文傑,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住在醫院那麼久了,都快把我憋出病來了。”病房裏突然出現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溫柔中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男子溫柔道:“別急,等文醫生給你檢查過一遍,如果沒什麼事,你就可以出院了。”
聲音還是那麼動聽,一如對她那般。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醫生走了進去。望著那對夫婦道:“已經給她全部檢查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態度疏離而冰冷。
“至於那個女孩到底有什麼遺傳病,會不會對你老婆有什麼影響,暫時還觀察不出來。如果回去後,覺得哪裏不舒服,一定要盡早到醫院就診。行了,你們早點辦出院手續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病房裏,表情尷尬的夫婦。
她們竟然是夫妻嗎?又靈瞪大了雙眼望著鏡中的男女,一臉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不是說他還沒有結婚嗎?
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什麼遺傳病?難道那個女孩指的是自己?可是,她的心髒不是捐給了男子嗎?怎麼又會對她老婆有影響?
又靈不敢置信地望著鏡中的那對男女,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嗚嗚嗚——又靈——我的又靈啊。你怎麼這麼傻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鏡中畫麵又一轉,竟然是一間靈堂。
她看到了母親,父親,還有哥哥,他們穿著喪服,對著一張照片裏的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爸,媽——”又靈在鏡子外,看到這一切,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女兒不孝,不能給你們養老送終了。
“你來幹什麼?你滾!害死我女兒還不夠嗎?還來假惺惺的做好人幹什麼!我早就知道你們這對夫婦不安好心,又是送房子,又是介紹工作的,原來是一早就看中了我們又靈的心髒。天底下,隻有我們又靈最傻,才會為了一個一直在騙她的男人,獻出心髒。可是呢,到頭來呢,竟然為了他人做了嫁衣。哈哈哈,又靈啊,你怎麼這麼傻,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愛你,他對你好,完全是因為他早就查到你的血型和他老婆相匹配,設下了一個圈套,就是讓了讓你上勾啊,你怎麼這麼傻啊!!”又靈的母親,說完,又大聲地哭了起來。
“你們這狗男女,你們草菅人命,不得好死。還想讓我告訴你們遺傳病,你們休想。我告訴你,你機關算盡,你老婆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鏡子中,母親仿若瘋了一般,衝到男子和他愛人麵前,若不是父親攔著,很可能就要打起來。靈堂中的場麵,一片混亂。
又靈呆呆地望著鏡中的畫麵,跌坐在了地上。
突然間,鏡外的又靈頭發開始瘋狂地生長,越來越長,指甲也是,瘋了一般生長變黑,原本一個正常的清秀女子,一下子,長成了一個如千年女妖一般可怕的女鬼。更可怕的是,女鬼的身體處有一個地方是空的,還在流著鮮血,那就是心髒的位置。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女鬼披散著長頭發,對著鏡子中試圖爭辯的男女,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
眼睛裏,再也不是眼淚,而是血液。
“感覺很冤是不是?那個男子欺騙了你,其實你一早就知道,但是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就在女鬼茫茫不知所措的時候,樓梯上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很好聽,如泉水一般清澈。
夕掌著燈從木製的樓梯上走下來,微笑地望著樓下現出原形的女鬼又靈。
“既然你來了,就注定,這場因果,要繼續延續下去....“水玉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空靈,空靈地仿佛並不來自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