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陣”的隊形基本上就是一個圓,又因為隻有百人構成,所以占地麵積並不大,長孫複恨的戰隊很輕鬆地便形成了包圍之勢,而且這個包圍圈還在不斷地縮小,直至雙方距離三十米時他們才停下腳步。
但畢竟兩軍人數相等,長孫複恨想要將對方圍個水泄不通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把隊伍分成前後兩軍,五十人在前,五十人在後,那錯落有致地排列,深得兵法要領。
呂石的戰隊不停地旋轉,長孫複恨的戰隊卻靜靜地等待,這一動一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練兵場中的氣氛慢慢變得壓抑,即使是久經沙場的淩飛和牛大乃,也不禁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時間飛快地流逝,緊張氣氛不斷地凝固,轉動了無數圈的士兵們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而呂石卻鎮定自若,並沒有下達突圍或攻擊的命令。
粗線條的牛大乃終於耐不住性子,提著大嗓門,對陣膽處的呂石道:“駙馬爺,對方以靜製動,就是要我們自己將體力消耗光,再這樣下去,兄弟們會吃不消的,你倒是快想辦法啊!”
呂石微微挑了挑眉梢,沒有回答,卻轉頭對遠處的長孫複恨大聲道:“長孫將軍若一直耗下去,天可要黑了。將軍主動邀戰,卻隻圍不攻,難道是怕了不成?”
“嘿嘿!”長孫複恨搖頭笑道:“呂兄弟的這個軍陣奇妙無比,若我軍進入陣中,勢必會被絞殺得幹幹淨淨,丹度蒙德便是如此敗於你手,既然有前車之鑒,我又何必步其後塵陷自己於絕境呢!不怕呂兄弟笑話,複恨確實不敢冒進,隻想出了這麼一個蠢辦法,還請兄弟莫要笑話。”
呂石點了點頭,不再與他多做糾纏,而是對淩飛和牛大乃低聲道:“我有一計可破長孫複恨,不過風險較大,兄弟們對這個戰術應用得還不熟練,若出現差錯,我們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淩飛和牛大乃對視一眼,已明白了呂石的想法。但正如他所說,在鬥軍之前的演練中,這個戰術隻演練過兩次,士兵們並不熟悉“山之陣”的這個變化,若操作和配合出現失誤,很有可能被對方一擊而潰,但若一切順利,長孫複恨便必敗無疑。片刻之後,麵對或勝或敗的抉擇,兩人的眼眸中同時迸發出一絲狠勁。
淩飛一臉決然之色,對呂石道:“駙馬爺盡管下令便是,我相信兄弟們定能做到!”
“好!”把心一橫,呂石揮手發布命令:“兄弟們!能否成為北豐軍方真正的王牌,就在此一舉!希望各位通力合作,切莫丟了領主府侍衛軍的麵子!”頓了一下,他高聲喝道:“傳我命令······山崩!”
將令傳出,整個“山之陣”如刹車一般停止了轉動,所有士兵的臉上同時染上一抹決絕之色,他們知道,此戰能否成功,真的就在此一搏了。
百人同聲怒吼令長孫複恨心頭一緊。下一秒,“山之陣”陡然崩塌,三人一組的士兵便好像是山崩後滾落下來的巨石,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向包圍圈衝去,那一往無前的慘烈氣息,令觀者心顫不已。
雙方隻有短短的三十米距離,留給長孫複恨的反應時間不過區區幾秒而已。
抬眼向呂石望去······長孫複恨嘴角處立時露出一絲冷笑。“雖然攻勢如潮,但內部卻空虛得緊啊!”原來這次攻擊,呂石竟派出了幾乎全部的兵力,此刻留在他和兩位參將身邊的有生力量隻有十個人,的確如長孫複恨所言一樣,內部空虛得緊啊!
“全體聽令!”長孫複恨抓住戰機,立即下達命令:“前軍不計代價,誓要將他們的攻擊給我擋住。後軍不用參與戰鬥,以最快速度接近呂石,若將他拿下,此戰我們便贏定了。好了,行動!”
令出如山,前軍五十名士兵一聲發喊,彪悍地舉棍迎敵,誓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頂住此番攻勢,給後軍爭取擒王的機會。
三人一組的呂石戰隊並未分開作戰,他們仍然形成一個個小型的圓陣轉動不停。他們原本就比對方人多,又以這種奇怪的攻擊方式作戰,長孫複恨的前軍立即便被狠狠地壓製住了。
就在雙方剛剛接觸的一瞬間,長孫複恨的後軍猛然衝刺,從一個個交戰的縫隙中掠過,直奔呂石而去。
說也奇怪,衝上來的呂石戰隊隻與前軍對戰,卻根本沒有向擦身而過的後軍出手,就這樣讓他們輕鬆地穿過火線,殺向己方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