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夜怒火攻心,瞬間進入冷血心法狀態,狂笑中的鬼尊似有所覺,立時向這邊望來。幸好老頁出手極快,驚鴻之間便將葉知夜拉出冷血心法,當鬼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白眼已稍縱即逝,並沒有被她看到什麼異樣之處。
眼看著魂嬰將一個個北豐人的靈魂吞入腹中,葉知夜心痛得肝膽欲裂,但卻無計可施,隻得將注意力轉移到老頁身上。
“老頁,我怎麼感覺鬼尊發動的這場戰事有些詭異呢?她處心積慮地在藍田都市潛伏半年,埋下一萬多隻屍鬼,如今一朝發動,看似有屠城之勢,但卻雷聲大、雨點兒小,不但帶著我軍在城中繞圈子,又輕易被包圍住······還有,鬼尊借丹度蒙德之口,提醒我們她的存在,這一點非常的可疑。若將所有疑點串連起來的話······她好像並不想將事情鬧大?!”
老頁似乎也不忍心再看魂嬰吞魂的慘劇,見葉知夜提出疑問,便立即為他解惑道:“事實正是如此。鬼尊看似來勢洶洶,實則下手極有分寸。直到此時,在城內戰事中陣亡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士兵,還有少部分的低級將領,北豐領的‘筋骨’並未有任何損傷。按照我的分析,她隻想極力削弱領主府內的實力,所圖謀的,不過隻是可兒一人而已。若真的將藍田都市屠城,恐怕她在瓦爾特麵前也不好交待啊!”
老頁分析得有理有據,葉知夜對此深信不疑。難怪老頁讓他盡力用言語中激怒鬼尊,這明顯就是在探查鬼尊的底線。看到老頁步步為營的謀略,葉知夜信心倍增,隻待時機成熟,便可一舉拿下這個殺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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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停頓片刻,葉知夜眉頭微皺,又問道:“老頁,你為什麼要我對鬼尊掩飾身份?一會兒開戰,她不是一樣會知道我是誰嗎?這麼做,是否有些掩耳盜鈴啊?”
“傻小子,我這是在保你性命啊!”老頁飛快地在召喚之頁上寫道:“雖然瓦爾特嚴令邪教尊者不得出手害你性命,但鬼尊的身份與眾不同,即使她殺了你,恐怕瓦爾特也不會重罰於她,頂多教訓一下,便不了了之了。你現在頂著北豐駙馬的名頭,鬼尊又隻是要得到可兒,並不想將事情鬧大,所以基本上,她不會動手殺你。但她若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單憑一腔妒火,便足以使她不計後果地將你除掉,以絕後患。”
老頁之言惹起了葉知夜極大的興趣,他連忙追問道:“‘妒火’?‘以絕後患’?你是說鬼尊妒忌我?一個天階尊者會妒忌我?老頁,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會說出這種沒有營養的話呢!”
“那是因為薇兒!”沉寂許久的黑蓮花的突然接口道:“當初薇兒在黑蓮教時深得瓦爾特器重,即使是鬼尊也望塵莫及。如今這項殊榮已落到你的頭上,而你又是絕頂的天才,超過鬼尊是遲早的事情。隻此兩點,便足以使鬼尊發瘋的妒忌你。”
葉知夜眉頭緊鎖,沉吟道:“瓦爾特將我與殺組戰鬥的事情密傳於天下,使我聲名鵲起,難道也是因為這個‘殊榮’嗎?”
“對!”不等老頁出言,黑蓮花立時搶著道:“瓦爾特對你可不是一般的重視啊!即便是你的母親,也從未得到過他如此的重視,他對你······”黑蓮花微微停頓了下,仿佛是忌憚什麼,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葉知夜思緒萬千,過往的所有事物在腦海中不斷地交織著······突然!一個想法猛地清晰起來——“難道瓦爾特和母親······”
“啪!”葉知夜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暗恨自己竟會冒出如此荒誕的想法。為了掩飾尷尬,他立即向黑蓮花問道:“鬼尊的身份究竟特殊在哪裏?她不會真是瓦爾特的寵妃吧?”
“當然不是。”黑蓮花的態度如此積極,讓葉知夜頗為意外。“她和瓦爾特的關係卻非常親近,因為她就是瓦爾特的······”
“哈哈······”一陣清脆得有些刺耳的笑聲將黑蓮花打斷,幾乎與正常嬰兒一般無二的魂嬰笑得那麼天真可愛。大嘴已經恢複原狀,他那粉紅色的小臉蛋兒上洋溢著滿足的笑意。唯一與眾不同的,便是他那血紅色的頭發和眼睛。
此刻,空中再不見一個白色光斑,想來應該是全部進入了魂嬰的肚子裏。
葉知夜恨恨地盯著那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嬰兒,剛剛平息的怒火再次填滿胸膛。他再也沒興趣打聽鬼尊與瓦爾特的狗屁關係,隻想用自己的雙手,將這魔鬼和魔鬼的孩子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