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幽藍色的火苗從葉知夜眉心飄出,幾個閃爍之後便出現在房間的角落處。
借著昏暗的油燈和這束火苗的光亮,葉知夜轉頭向那裏望去······一張長桌、兩把太師椅,長桌上擺放著一個包裹、一個長條狀物體和一個小小的口袋,而太師椅上端端正正地坐著兩個人影,這二人仿如死物一般,感覺不到半點生氣。
“來看看吧,這些東西便是鬼尊留給我們的寶貝。”老頁的字跡略顯潦草,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頗為興奮。“從數月之前,鬼尊離開邪教總壇那一刻起,我便精心籌謀了這次大戰。雖然死了幾萬人,又挨了你一頓臭罵,但為了這些東西······值了!”
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會讓身為主神的老頁如此興奮?鬼尊的寶貝又從何談起呢?
好奇心大起,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和一陣陣的頭暈,葉知夜起身下床,踉蹌著挪動腳步,向那角落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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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們!”葉知夜盯著太師椅上的兩人,心潮上下翻騰頗不是個滋味。
這二人非別,正是神醫晚婷和那墨精人偶葉秋歌,隻是他們都已變作死物,僵直的身體絲毫沒有生機可言。
晚婷早已被鬼尊抽掉了靈魂,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鬼尊將自己的一縷靈魂力量注到她體內,維持著她的言行舉止,從根本上來講,所謂的“神醫晚婷”不過隻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此刻,鬼尊已死,失去靈魂力量的支持,晚婷又回到了僵屍般的模樣。經過這幾日,數塊屍斑已出現在她的身上,使其原本俏麗的容顏憑添了幾許猙獰的恐怖感覺。
相較於晚婷,墨精人偶更是貨真價實的死物,它的一切行為不過隻是實現葉秋歌的指令而已。鬼尊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將葉秋歌的靈魂和生前全部的能力原封不動地移植到墨精人偶的身上,就此一點,便可知鬼尊真的無愧於諾威大陸第二大高手的威名。
不過,隨著鬼尊的隕落,葉秋歌也隨之而去,如今的墨精人偶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工藝品而已,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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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墨精人偶,葉知夜不禁熱淚盈眶。若不是葉叔叔在最後時刻替自己擋下了魂嬰的一記音波彈,恐怕此時自己的屍身早涼了。
恭恭敬敬地跪在墨精人偶身前,葉知夜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哽咽著道:“葉叔叔,父親在世之時,曾多次叮囑知夜,若有朝一日得見您老人家,必拜在您的身前奉您為父,可惜與您勿勿一會,話還未說上兩句,便······唉!剛才那三個響頭,是知夜代父母叩謝您舍身相救的恩情。現在,知夜再以兒子的身份叩拜義父的救命之恩。若有來世,兒必結草銜環,報答您對我家的大恩大德!”說罷,倒身又拜,三個響頭磕得他額上一片血紅。
禮畢之時,葉知夜再難忍受心中悲意,撲在墨精人偶的腳下放聲痛哭起來。
突然!一隻涼冰冰的手撫在他的頭上,葉知夜汗毛豎立,飛一般地退至門口。但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一個踉蹌便向地麵倒去。
還是那隻冷冰冰的手從他腋下穿過,將就要摔倒的葉知夜牢牢地扶住。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小心些,我可不想自己剛剛得到的一個兒子摔出個好歹來。”
“葉叔叔!”葉知夜又驚又喜,轉頭望去······一雙充滿了父愛的水藍色眼睛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葉叔叔,您······”
“怎麼還叫‘葉叔叔’啊?難道你剛才是在乎悠我嗎?”墨精人偶那僵硬的臉上竟出現了極具人性化的表情,仿佛是葉秋歌對“葉叔叔”這個稱謂非常不滿的模樣。
葉知夜微微一呆,隨即醒悟過來,整整衣衫,再次拜倒下去。“義父大人在上,請受兒子一拜!”
“哈哈!上天待葉某真是不薄啊!”葉秋歌將兒子扶起,眼睛裏升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再得親人的葉知夜欣喜萬分,攙扶著義父重新落坐,這才開口問道:“義父,您不是說,鬼尊在您身上留下了禁製,她若身死,您也會······嘿嘿!”
“傻小子,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為父肉身早毀,哪裏還有那麼多禁忌。”白白得了個兒子,葉秋歌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他握著葉知夜的手輕聲道:“那日,就在我彌留將死之時,不知是哪位高人,竟施法將鬼尊留在我身上的禁製一舉清除,又把墨精人偶身體裏的屍鬼之氣轉化為一股涼冰冰的能量,故而為父才得以逃過死劫重新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