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祥天國與坦桑拿公國邊界的一條小路上,葉知夜輕鬆自在地縱馬而行,身邊縈繞著幾隻粉嫩顏色的飛蛾,嘴裏哼唧著鄉土氣息極為濃重的小曲兒。他的心情非常好,自逃亡以來,這些天是他最輕鬆、最寫意的日子。
二十天前,洪花郎畏懼不歸森林中的蛇怪,下令所有部下全部退出森林,靜待葉知夜和蛇怪的殊死搏鬥,而葉知夜也並未讓他失望,做出了幾場聲色極佳的大戲。
遠遠望去,不歸森林飛沙走石、煙塵漫天,隱隱還能聽到葉知夜的怒吼聲,看到一股直上雲霄的綠色煙幕。
就在洪花郎滿心喜悅、杜雷娜娜驚恐萬分的表情之下,這場獨角戲斷斷續續地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天後,表演不但沒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大片大片的黑暗鬥氣與那綠色煙幕不斷地碰撞,直殺得日月無光、天地黯然。整個殺組都沉浸在了葉知夜的殊死之戰中,並默默地為人間失去這樣一位天縱英才而感到小小的悲哀,但他們哪裏知道,林子中的戰鬥隻是葉知夜與剛剛遠行歸來的葉秋歌聯手演出的又一力作。
葉秋歌身穿那件酷似葉知夜的人皮傀儡,跨騎風馳電掣般的小馬哥,將以陵川為首的另一股殺組耍得團團轉。在遠遠甩開追兵之後,葉秋歌以一手絕世無雙的地道神功潛入不歸森林與葉知夜兵合一處。
聽聞義子這些天來的奇遇,葉秋歌老懷大慰,決定與葉知夜同演一出大戲,將洪花郎這一係人馬死死地困在不歸森林之外,直到兩人從地道離開,又和小馬哥會合之後,洪花郎依然還在不歸森林邊緣等待著······等待著······
故而,葉知夜一路行來輕鬆自在,早已失去了被人追殺的那種鬱悶感覺,放馬向東急奔,與殺組玩兒著時間差的遊戲。
葉知夜在吉祥天國的國境線上耽擱了兩天,最後以十枚黃澄澄的金幣買通了一位“好心”的小隊長,“屈辱”地進入了坦桑拿公國。
走在小路上,他心潮起伏,不為別的,隻因這條小路數年前自己曾與大腦袋和娜娜並肩走過,在過些天,阿裏巴巴那巨大如怪獸的城池便會再一次出現。可惜,他不能進城,至少在沒有完成萬裏大逃亡之前,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見自己的五位師父。但,重溫一下舊夢也是好的,也是唯美的,希望殺組那幫傻蛋不要過早醒悟,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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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拐過一道山坳,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小的村莊,一股股嫋嫋升起的炊煙在夜色初臨之中散發著陣陣的人間暖意。
小村莊隻有不到五十戶人家,雖然並不熱鬧,但勝在清閑恬靜。看著追在馬頭前的五六個頑童和十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飛蛾,葉知夜的心尖兒微微地顫抖了一下。曾幾何時,他也曾擁有這樣的輕鬆童年,可惜在遇到老頁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走進村中唯一的一家旅店,葉知夜真的感覺到自己尚在人間的舒適,一路行來的仇殺、血腥,便在這一刻掃進了記憶的垃圾箱。
“大”字形躺在有些硬硬的床板上,仰望著簡陋的屋頂,葉知夜輾轉反側睡意全無。想著逃出阿裏巴巴之後的所有事情,一抹淡淡地苦笑浮現在他的嘴角。
曾經,他自以為得到了老頁的庇護是何等自豪的事情,但如今卻覺得自己仿佛一隻牽線木偶,被老頁拉著一路行來,看似光鮮亮麗的人生,事實上卻充滿了一絲絲掙脫不開的枷鎖。
什麼時候能夠自己說了算呢?什麼時候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呢?什麼時候能夠不被老頁的意誌所左右呢?“唉~~”長歎之後,又是另一種滋味。
老頁將世間最令人豔羨的東西都給了自己,自己為何還要忤逆他呢。那絕強的經脈、那五位一等一的高手師父、那生死相隨的異姓兄弟······還有那如花似玉的美麗嬌娃,雖然老頁一手導演了自己的人生,但細細想來,他給予自己的,絕對比自己付出的要多得多,如此一來,自己又有什麼不滿的呢?
一陣陣煩悶的情緒伴隨著突然襲來的睡意侵襲腦海,葉知夜慢慢地閉上了雙眼,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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