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男人之間的友誼竟然那麼莫名其妙。卻是如此幹脆和利落。
新來的女生叫柳思燕。我猥瑣的認為,坐在我的新位置上可以天天偷偷看著她。
這天下課,後排有個男生來到她麵前搭訕道:“美女,叫什麼名字啊?”
她似乎並不太喜歡說話,把作業本放到那個搭訕他的男生麵前,作業本上寫著她的名字。男生拿起她的作業本看了看,柳思燕。
“柳——思——燕——”男生情不自禁的讀了出來,然後把作業本子放回去,說:“嗯!好名字!人如其名!”
人如其名。
女生莞爾一笑。
我假裝漫不經心,用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寫下這個名字,然後又寫了一遍,又寫了一遍……
當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快要中了魔怔的我忽然醒悟過來了。語文老師踏著鈴聲飄然而至講台。語文老師是個溫柔而優雅的女老師,從來沒見她罵過學生,與那些暴力男老師比起來,簡直像個天使一般,如沐春風。關鍵是,她也是幽默一族,就從這點上看,語文課也成了最受學生歡迎的課程之一。我也不例外。不一樣的是,我隻喜歡上語文課。
這節課是作文課,一周兩節,全部集中在今天下午。我暫時從柳思燕的美夢中醒悟過來。
不是因為我有多喜歡上這節課,也不是因為上課的老師是唯一一名女老師,而是因為——我親愛的語文老師,在這節課上,在我暗戀的女生麵前,用了一節課的時間當範文點評了我的作文。隻點評了我一個人的作文,我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理所當然,和以前不一樣的是,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得意。
班裏不時有一些學習好的、目中無人的乖女生向我頻頻望來,目光中不見曾經的高傲,多的是一份花癡式的崇拜。
但這並不是我所得意的,我所得意的是,能在暗戀的女生麵前展示自己的才華,簡直是淋漓暢快!
然而,唯有我最關注的那個人,整整一節課似乎漠不關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我多少有些失落。
但我今天可能還是有些開心吧,我忽然想找她,學著那些流氓男生(在我眼中,搭訕她和調戲她的男生都是流氓)跟她搭訕。可我向來以正人君子自居,這種猥瑣思想和行為豈是我等君子所為?可我難以抑製心頭蠢蠢欲動的興奮,於是我得假裝正兒八經的。
課代表正在給每個人發昨天剛批閱的作文本,我隨便拿了一本,走到她麵前問:“同學,這本子是不是你的?”
柳思燕看了看那個根本不屬於她的本子,然後有些奇怪的望著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看穿了我心頭的“罪惡”。
我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可她並不說話。
我有些尷尬地把手縮了回去,忽然發現拿的那個本子竟然是我自己的!
我心裏第一個想法是:完了,在女神心目中辛苦建立起來的美好形象瞬間回到解放前了。盡管我是自作多情的這麼認為的。
她一定以為我是和那些流氓是一夥的。
在她心目中,我可能就是一傻瓜吧?
我十分尷尬,心裏十分懊惱。
我有些不自然的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隱約間似乎聽到她在我背後發出輕輕的笑聲。
她是在笑嗎?她是在笑我嗎?她是在笑話我吧!
本來很好的心情一下子變的灰暗了,通過這件事,我給自己總結了一條屬於我的特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白了就是,笨!
上課了,這節課還是作文課,語文老師在第一堂課講得似乎有些累了,來上課的說話還帶著水杯。
這堂課並不需要講課,我親愛的語文老師布置了課堂作業。每人寫一篇作文,晚上放學之前交上來。
大家又開始奮筆疾書,我卻絲毫沒有心情寫下去,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名字。全世界似乎隻有我一個人在“沉思”中戰鬥,就連王大超這樣的呆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時動一會兒筆。
柳思燕一直那麼安靜的寫著什麼,不見她停下,似乎她會永遠這麼寫下去。在她看來,整個世界都是那麼自然,就連她本身都顯得那麼自然而然,那麼安靜,那麼純潔。
她的周圍散發著一股隻有我劉水一個人看到的光芒,這光芒,還帶著一股薄荷味,讓我精神為之一振。
看她的世界,是那麼令人感動。
正當我又一次沉浸在這樣迷幻一樣的幻想中,下課鈴驟然響起。勤奮的同學們啊!一個人也沒有動!就像趕著投胎一樣趕作文。我連筆也沒動。
後門忽然被推開了,是張麗雅。她向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