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場秋雨的淅瀝,天氣開始漸冷,我特別喜歡這個落葉紛飛的季節,在學校花園裏漫無目的的走著。那天剛從圖書館出來,拿著二月河老師的《康熙大帝》,真是愛不釋手,盤算著是不是用海生的借閱證把剩下的兩本也借出來。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校園廣播裏傳出最近非常流行的歌曲——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要做快樂的自己照顧自己,就算某天一個人孤寂.....
看著花園裏一對對的戀人牽著手,幻想著如果有女孩也能陪自己一起走多好,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了雅莉然後是同桌,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雅莉我倆可是發小,論起來她比我大一歲還是我幹姐姐,雖然我從沒叫過。又想起同桌,如果那天晚上我大聲說喜歡她,是不是就能牽手了,可我到底喜不喜歡她,喜歡又是什麼。那會的我還想不明白,這麼多年就喜歡過足球和看書,喜歡人又是什麼樣......有了女朋友就要和她一起吃飯、逛街、學習,那就失去自由了,我覺得這也挺可悲的。
在我胡思亂想中,看到同桌從小石頭路對麵向我走來,她抬起頭看著我正在細雨中呆呆的看著她,眼圈一紅跑開了,多年以後我才明白應該主動點,追上去。
隨著秋意漸濃,十一假期到了,今年放假五天,我給雅莉打了個電話,她說不用回去了,我父母和她爸要來省城。我回宿舍給家裏撥了個電話,爸爸接的,他說:十一是建國五十周年,來參加戰友聚會,讓我在學校等電話,說完就掛了。爸爸打電話就這樣從不囉嗦,最近和家裏聯係不多,基本一周一個電話,每次都是媽媽不停的囑咐我,我也偶爾很不耐煩的找個理由掛了。
十一那天,我和雅莉站在當年的大院裏等著大人們,我望著這座大院,人不多,已經顯得很荒涼,一會爸爸媽媽、蘭叔來了,打過招呼,一起來到了大院門口不遠的戰友情飯店,門口掛著橫幅熱烈祝賀某某部隊某某營參戰老兵聚會,爸爸的進場引得大廳內六張桌子上的客人一陣喧嘩,因為爸爸當初是營長,所以坐到了最前邊桌子的主座上,挨著爸爸坐的是個大校,是爸爸的黃金搭檔教導員馮叔叔,馮叔叔依然風度翩翩的帶著金絲眼鏡一派儒將風範。這幾張桌子上認識的人不少,有的是眼熟想不起是誰了,最令我驚喜的是看到了小胡叔叔,他那會是通信員經常跟在爸爸後麵,也經常陪我和雅莉玩,看到我和雅莉後,高興地拉著我手說:這小子都這麼大了,小時候還在我牙缸裏撒過尿呢。這是雅莉吧,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嫂子,你閨女上警校了,兒子也在省城上學,你和老營長可省心了,這倆孩子從小感情就在一起玩,關係還這麼好。媽媽聽完笑著說:我們不行了,老了,你看你都當營長了,他馮叔都是師裏的副政委了,老於也成警校校長了,就你這個老營長轉業十年,一直在那個分廠當書記,腦子比石頭都頑固,我看他也就等著幹到退休了。
隨後開始了一場混天黑地的酒戰,我知道爸爸肯定要喝多,而且一定要大醉,用他的話說:和一起上前線的老戰友不喝多了,那還是不是爺們。喝到正酣,酒店大堂裏放著今天國慶50年閱兵的鏡頭,他們都站起來,唱著軍歌,我看見堅強如鐵的爸爸竟然偷偷的擦了下眼淚。
酒還在喝著,媽媽讓和雅莉出去走走,他們還要多聊聊天。我和雅莉散步在小時候帶給我們無數歡樂的操場,回憶起小時候經常手拉手在這裏跑來跑去,我看著她說:再拉手走走好嗎?她沒回答,我也無所適從,走了一段不自覺的拉起她手,她也沒反對。我家在這個大院外邊有套平房,買了沒多久爸爸就轉業了,由於這裏離市區還有段距離,那會屬於很偏僻的地方,所以房子租不出去一直閑著,媽媽一直說這是最失敗的投資。我想去看看,在房子第一排的一個小院裏我看見孫老師和聶叢珊在和一對老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