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都要好好的啊!”輕喃的聲音脫口即散,似乎隨風而去,就可以傳到他們的耳中一般。
對於前路,她的心中始終有著抹不掉的陰霾,這次去國外進修,絕對不會是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樓下大廳裏,白穆青和林昀成依舊坐在沙發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相互防備的同時,都在安靜的等待著那個讓他們產生聯係的女人。
林淺昔走下最後一步樓梯,瞧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轉頭看向躲在一旁的李嬸,道,“他們在幹嘛?”
“這個……”一向巧言善語的李嬸,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昔,過來。”反倒是林昀成聽見了她的聲音,招呼著。
“幫我倒杯開水。”林淺昔側頭對著李嬸說了一聲後,便走向了沙發。
偌大的客廳裏,以深沉的黃色為主調,半圍繞的沙發自然也是極盡奢華,完美的與四周的裝飾相輝映。隻是如今,這帶著嚴重塵世氣味的沙發上,卻坐了一位淡若謫仙的男人,這視覺的衝擊感,可不是一般的強烈。
“要喝茶嗎?剛泡的龍井。”林昀成已經換下了宴會上的西裝,穿著隨意的家居服。他端了端茶杯,朝林淺昔示意的詢問著。
“不喝。”後者直接冷漠的拒絕了。
“味道很好的。”林昀成竭力推薦著。
“機票給我吧。”林淺昔選擇岔開了話題。
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你不主動出擊,他就會無邊際的跟你打太極,完全的氣死人不償命。
“你不和朋友們道別嗎?”林昀成擺著慈父的麵容,溫柔道。
“沒這個必要。”道別,隻不過是徒添了悲傷。他們都是從雜草叢中長大的,生命力頑強得連她都望塵莫及。所以,他們一定會好好的!
“對朋友還是不要這麼冷淡。畢竟以後誰也說不清,會不會有那麼一個人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就一把把你推進地獄裏去了。”林昀成告誡道。
“我已經在地獄裏了,誰要是願意下來陪我,我也是不介意的。”林淺昔嘲諷一笑。
林昀成無聲的歎了口氣,拿出一張機票道,“明天十點的飛機,會不會太趕?”
“並不會。”林淺昔抽 出機票,站起身朝白穆青道,“我送你出去。”
“好。”他朝著林昀成點了點頭,牽起林淺昔的手,走了出去。隻是他看向林昀成的視線中,卻帶著霸道的,類是宣誓一樣的東西。
望著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林昀成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一向溫柔的臉上變得暗沉無光。
“她是在自己逼自己上絕路。”溫雅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林昀成勾了勾唇,道,“以後她就拜托你了,哥。”
“自然。”帶著麵具的男人點了點頭。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在那個地方活著回來的情況下!
別墅的外邊是一片湖水,此刻恰巧遇上夕陽西下,回歸海天一線的時候。波光粼粼的湖麵,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流動的金色葉片。偶爾躍出來的魚兒,更是能讓人平靜的內心添上一抹喜色。
林淺昔和白穆青就漫步在這樣如畫卷的美景下。
“這片景色我見過很多次,可是每次見它我都沒有覺得它好看過。因為我每次都是用憤怒、憎恨、哀傷的負麵情緒去看待它,所以我從沒覺得它美過,包括現在。”林淺昔看著湖麵,輕聲道。
她也許曾驚訝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許佩服過林昀成的別具匠心,但,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的回憶。即使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卻也記不得那一閃而過的心情,最終留下的不過是各種的不甘心,還有濃濃的悲傷罷了!
“它會變美的,在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白穆青捏緊了她的手,道。
“是啊,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林淺昔低垂著眸子,笑道,“我們總是在說,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可是,你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才是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嗎?”
“當你活出你自己的時候。”白穆青淺淡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道,“會結束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活出我自己嗎?”林淺昔看著手指上的戒指,的確不是她自己的風格啊!
隻是,這戒指帶上了,想要取下來,隻怕會極其困難啊!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說聲再見嗎?”她仰起頭,笑嘻嘻的道。“我就要遠赴他鄉了!”
“我不會說的。”淡淡的聲音裏帶著少有的固執。
“嗬嗬,你還真是無情啊!”說是這樣說著,其實林淺昔也並沒有真的想要他跟自己說再見。因為,不說的話,就會有種以後還能再見麵的感覺。可一旦說了,似乎就真的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