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行程讓舒慕焦頭爛額,直到他主演的的電影《靈異那點事》開拍前一天才抽空回了趟家,這部戲全程在飄雲影視城取景,而飄雲影視城就在本地近郊,在住影視城附近酒店和穿越半個城市回家間,舒慕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何況舒大少的狗窩不是一般奢華,就算要多花費些時間在路上也是值得的。

把錢包裏的全部硬幣投進存錢罐,舒慕搔搔這段時間沒打理有點長的頭發,拿著換洗衣服進了浴室。半個月來,他向存錢罐繳納了少說三百枚硬幣,可每次投幣,小骷髏依舊雀躍地出來拿,舒慕很納悶,這個存錢罐能容納多少硬幣,萬一裝滿了又該怎麼辦,是不是以後就見不到小骷髏了?

淋了溫水,舒慕心裏不是滋味,以後每天隻投一枚好了。

這莫名其妙的不舍……

拒絕了經紀人擔任專職司機的提議,舒慕天剛亮就爬起來為今天的開機儀式做準備。是他非要回家住,不能連累穆寬起早貪黑地接送他,從體諒人的角度看,舒大少自問還是挺貼心的。

雖說當代一直提倡破除封建迷信,但開機儀式還是有很多拜天拜地敬鬼謝神的步驟,《靈異那點事》,看名字就知道是驚悚恐怖片,講究就更多了。舒慕不是個迷信的人,卻也會誠心誠意參與其中。這世上總有很多未知的神秘存在,你可以不信,但不能心懷褻瀆,這是舒慕已過百歲的太爺爺從小就教他的道理。

人若是沒了敬畏之心,就能徹底消滅那些“不科學”的東西嗎?不,一味的莽撞不僅可能害己,還可能連累別人。

開機儀式結束,送走前來慶賀加采訪的媒體,導演牛佳大手一揮,豪爽地請劇組全體人員吃飯。牛佳今年三十二歲,在國內隻能算三線導演,沒拿過什麼有分量的獎項,但拍出的電影票房都意外的很好,最擅長以小博大,曾以七百萬的成本收獲近兩億票房。出演過他電影的新人,有兩個已經邁入一線明星行列,所以穆寬在牛導修改劇本階段就開始強力推薦那時剛出道幾乎完全沒名氣的舒慕,最終促成了這次合作。

端著酒杯,牛導誠懇地講了一番心裏話,希望大家精誠合作,共同完成這次的電影拍攝。和那些脾氣臭,有事沒事就喜歡罵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導演相比,牛佳絕對算是個斯文派,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對的方麵誓死堅持,不對的地方立馬改正,和他合作過的藝人沒有不誇他好的。和這種的人合作很難不竭盡全力,至少舒慕是這麼想的。

酒過三巡,氣氛徹底活躍開了,認識的人湊在一起敘舊,不認識的人借著八杆子打不著的話題攀交情。娛樂圈說到底就是個人脈圈,多認識幾個人總是沒錯,即使對方現在名不見經傳也不要緊,因為沒人知道你明天會不會紅透半邊天。

對於這種正常的圈內社交,舒慕還是很樂於參與的,本來就親和力滿滿的人很快和同桌的人打成一片。由於大多是牛佳挖掘的新人,很多人舒慕都叫不出名字,也不知是誰建議的,一桌年紀差不多又抱有同樣夢想的年輕人開始依次自我介紹。

“我叫康俊,Y校表演係今年剛畢業,這是我第一次真正加入劇組拍戲,很多不懂的地方請大家多多關照。”和舒慕隔了個位子的大男孩滿臉通紅,靦腆地笑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天生娃娃臉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年輕許多,要不是穿了身得體西裝顯得老練著,在座的都以為他還在讀高中。

“我叫簡桐桐,不是科班出身,之前隻拍過幾個平麵廣告,從沒想過有一天能拍電影,而且還是演女鬼。”身材高挑,五官甜美中帶著點點不易察覺的小性感,簡桐桐調皮地眨眨眼,輕快地和大家打趣:“所以你們要小心哦,在戲裏千萬不要被我抓到。”

女孩鼓著腮幫子,故作凶狠地伸右手做了個五指緩緩收攏的動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舒慕也在笑,可心底卻劃過一股奇怪的感覺,很難形容,如果非要找個形容詞,大概是……不祥?

……

因為要開車,舒慕隻象征著喝了半杯啤酒,其他人沒有這種顧忌,不管男女都在舉杯笑鬧,再加上時不時串桌來敬酒勸酒的,很快就醉了一片。

“我跟你們說啊,”胖胖的賈元江打了個酒嗝,本來就不大眼睛眯的幾乎看不見了,“我有個師兄去年在飄雲影視城拍戲,結果撞到鬼了。”

“真的假的,怎麼回事啊?”孟琴是個膽小的姑娘,被經紀人訓了幾天才硬著頭皮來拍攝恐怖片,現在聽說影視城鬧鬼,嚇得小臉慘白,兩手緊緊抱在胸前,就跟真見鬼了似的。

“騙你幹嘛,千真萬確!”有人接話,賈元江立時來了精神,打開話匣子把聽來的故事添油加醋講了一遍,“咱國內的影視基地要麼以地名命名,要麼以籌建公司名字命名,可飄雲影視城卻起了個如此飄渺的名字,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看眾人都搖頭,賈元江陰森森地說:“因為這裏鬼事不斷,撞鬼的幾率堪比住小旅館遇到蟑螂。飄雲飄雲,其實就是在暗示這裏阿飄多如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