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劍文平整的眉頭皺起,看向舒慕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審視的味道。穆寬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同情地看向自家藝人,看來唐老板也懷疑舒大少腦子壞掉了。

唐劍文臉色幾經變化,終究還是修養好沒有當場發飆,拉把椅子坐到舒慕床邊,認真地看向他:“麻煩你把當時現場的情況詳細和我說一遍,不要有遺漏。”腦子壞掉不要緊,隻要能知道那天具體的情況,也總好過他現在這種瞎子摸象的狀態。

“那天,”回憶著那晚的經曆,舒慕略顯不爭氣地咽口水,尾音也禁不住抖了抖,說實在的,每每想起兩次遇鬼經曆,他依然會毛骨悚然,即便他什麼都沒看到,“我們本來是拍攝一場桐桐飾演的女鬼正麵出場的戲……”

舒慕盡可能把當時的場麵說的平淡,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平息暫時被他遺忘的恐懼,但緊攥的拳頭和時不時聳動的喉頭暴露了他的內心。穆寬也是第一次聽舒大少講述那晚的具體情況,和其他人以訛傳訛的不靠譜胡說相比,他顯然更相信自家藝人的說法,因而舒慕才講到一半,經紀人的臉色就白的跟衛生紙有一拚,沒一會兒,額頭不斷冒出的汗珠就打濕了他剛翻出來,原本為舒慕買的新毛巾。

“你是說簡小姐在沒有威壓和其他道具支撐下,憑空吊在了半空?”唐劍文挑起眉梢,這種說法倒是和牛佳說的一樣,不過牛導當時受到驚嚇,第一反應是逃離現場,並沒有過多關注後麵的事,更不曉得簡桐桐為何會飛在半空,而她又是怎麼落到地上的。

“是啊,”拿過水杯喝口水,舒慕單手抱緊存錢罐,就好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我當時想把桐桐救下來,但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後來有個神秘人出手,桐桐就從天上掉下來了,我過去接,然後我就暈過去了。”

想了又想,舒慕決定隱去男人混進化妝室偷東西的事,也沒有對男人詭異的打扮做詳細的描述。這種世外高人大多不喜歡被人注意,那男人在眾人趕回去之前離開就是不想被發現行蹤,舒慕可不想因為說得太多而得罪對方,不指望下次再遇到點什麼那人還能出手相助,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得罪人,尤其是對他有恩的人。

“完了?”看舒慕點頭,唐劍文忍不住伸手指了指對床的康俊:“你好像從始至終也沒提到那個人,那他又是怎麼受傷的?”

“呃……”舒慕被噎的一愣,康俊怎麼受傷的他也很好奇,問題是他當時並不在現場,“我,我當時沒在,所以,我,我也不知道康俊是怎麼受傷的?”

唐劍文臉上的疑惑更重,當時近百號人落荒而逃,多個舒慕也沒什麼奇怪,可這人並沒有跟著大流回賓館,而且從剛才的敘述上分析,他應該是離開後沒多久就返回去了,那麼他中間離開的這幾分鍾,幹嘛去了?

“進娛樂圈以前,我媽給我求過一個據說特靈驗的護身符,那天牛導請客吃飯,有人說起影視城鬧鬼,我又正好拍了個恐怖片,就想著把護身符隨身攜帶避避邪。出事那天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護身符,就想是不是忘在化妝間了,所以就返回去找。你也知道,在鬼怪手裏救人不能赤手空拳,有個護身符傍身多少能安心些。等我找到護身符回到現場,康俊已經暈過去了,我看桐桐還在天上,就嚐試著把她弄下來,至於後來真正救人的神秘人我沒看清,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桐桐身上。”舒慕眼睛都沒眨就編出一套完整的說辭,這話半真半假,愣是把擅長察言觀色的唐劍文給糊弄過去了。

唯有穆寬一臉糾結地望著舒慕,他怎麼記著舒家太後是典型的無神論者呢?求靈符?還不如舒太後的照片辟邪呢。那老太太發起飆來,嘖嘖,神鬼都要脫層皮啊!

“難道當真是鬼怪作祟?”確認舒慕所說並不是驚嚇過度產生的幻覺,唐劍文摸著下巴滿臉茫然,他也算是無神論者,至少他絕不相信自己打造的影視城會鬧鬼,可若不是靈異力量,百十斤的大活人又怎麼可能飄在半空?

“那個,唐老板要是覺得鬧鬼這種說法不科學,也可以當成哪個科學狂人研製出能飛行的隱形衣,桐桐比較倒黴,正好撞到人家實驗人員身上了。”舒慕的嬉皮笑臉不但沒有讓在場眾人鬆口氣,反而氣氛更詭異了——科學狂人,隱形衣,科幻片看多了吧您!

懶得繼續聽舒慕天馬行空的胡扯,唐劍文看看還在昏睡的康俊和簡桐桐,決定暫時告辭,現在看來,康俊和簡桐桐可能才是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在他們蘇醒之前,他還是把時間用在現場調查上更靠譜。

“不想被我趕出去就什麼都別問,我現在很累!”看出穆寬滿腦子問號,舒慕立馬抬手製止對方發問,在床上躺了二三十個鍾頭,他骨頭都要生鏽了,有滿足好奇寶寶的好奇心那點時間,他寧願出去走走活動一下。可惜唐劍文剛走,天就陰沉下來,眼看要下雨了,無奈之下,舒慕隻好在走廊裏溜兩圈,權當餐後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