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坈不解地看著舒慕狂奔出餐館,夾起的木耳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糾結再三,終於想起自己擔任了保鏢一職的某人大義凜然地把木耳往嘴裏一塞,起身就想出去找人。

“喲,先生,您這桌是吃還是不吃了?”上菜的服務員小哥一看倆人都要跑,頓時不幹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吃白食的?真不想付錢好歹也把挨揍的成本吃回來啊,就上了盤涼拌木耳,加在一起也沒吃上幾口,嘖嘖,真浪費,怎麼桌子上還扔了一塊。

覃坈居高臨下地看了眼服務員小哥端上來的水煮肉片,又香又辣的味道刺激著他靈敏的嗅覺,想吃又擔心舒慕一個人在外麵遇到意外,吃與不吃上演拉鋸戰三十秒,覃坈心一橫,剛想搖頭就聽服務員小哥又補了一句:“先生,您這菜都已經下單了,這會兒恐怕廚師都做的差不多了,您就是不吃這費用也得照常算。”

直愣愣做回椅子上,覃坈利索地拿起筷子,用極度渴望的眼神示意服務員小哥把水煮肉片放桌上。

不吃還花錢,傻麼!

再說,他全身的錢加起來也不夠付這頓飯錢,還是原地待命等舒大少回來贖他吧。

服務員小哥嘴角抽了抽,把托盤裏的菜擺在桌上,邊用眼神示意門口的迎賓妹子注意這邊極有可能白吃的一桌,邊顛顛地跑去後廚端菜。今天餐館的人可不少,快把他這個唯一的上菜小哥累癱了。

等了幾分鍾,水煮肉片冒出來的熱氣越來越少,覃坈咽了下口水,抬頭看看空蕩蕩的門口,看來點菜那位是不準備回來吃了,所以,他可以吃獨食了?

可是擔心沒有錢付賬的感覺好糟心啊!

鬱悶又興奮地吃著各種從未吃過的菜肴,覃坈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直盯著餐館門口,半個小時後,桌上的東西吃得七七八八了,舒慕也扶著牆一步三晃地回來了。

覃坈尷尬地撓撓頭,剛才光顧著看門口,忘了看桌上的菜還剩下多少,現在倒好,基本全是盤底了。目光在桌上逡巡一圈,覃坈高興地拿起筷子,夾了塊黑又亮的木耳送到舒慕麵前,笑眯眯等著對方笑納。

其他菜都在冒熱氣,謹記“熱乎的好吃”信條的覃坈忙不迭地把所有熱菜劃拉進肚,唯有涼拌的木耳君幸免於難。

舒慕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變青,捂著嘴幹嘔了好幾下卻什麼都沒吐出來,之前半小時他已經把能吐的都吐了,大概再吐就要把胃吐出來。

“你不喜歡啊?”失望地看了眼舒慕那張比死人還滲人的臉,覃坈這才想起來對方就是吃了這玩意才匆忙跑出去的,看來他的確不愛吃這個酸酸脆脆很爽口的涼菜。

以後還是點熱乎的吧,涼的東西真的不怎麼美味。

不過作為一個珍惜糧食的好少年,浪費是絕對不行的,所以覃坈義無反顧把木耳塞進自己嘴裏,哢嚓哢嚓咬著。看著他不斷開合的嘴,舒慕的臉都綠了。

“你到底怎麼了?”吃飽喝足,覃坈滿足地揉揉略鼓脹的肚子,今天這頓飯讓他體味了一把酸甜苦辣鹹各種口味,和餛飩的滋味完全不同,說不上到底哪個更好吃一點,因為他都很愛吃。

“你,你看不到?”舒慕指了指狼狽逃走時掉在桌上的木耳,眼睛卻死死盯著覃坈的臉,生怕再看到一團頭發在亂動。

“看到了。”覃坈誠實地點頭,他眼神好得很,那麼大塊木耳再看不見可完了。

“那,那你還吃得下!”舒慕震驚了,這位高人不隻是腦子缺弦吧?口味如此之重,隻吃餛飩什麼的真能滿足你嗎?

“為什麼吃不下?”覃坈看了舒慕一會,又看向桌上略蔫巴的木耳,怎麼看都覺得這塊和盤子裏其他的沒什麼區別。

“你……”強壓下又一波湧上來的吐意,舒慕仔細打量著覃坈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自然得有點過分了,禁不住順著他的視線瞟向桌上的木耳……

頭發怎麼又變成木耳了?!

……

直到回到家,舒慕也沒能從木耳的打擊中回神,再三向覃坈詢問,對方拍著胸脯保證那盤木耳從始至終都是木耳,沒有動過,更沒有變成頭發。

舒大少臉色稍稍好了些,心裏卻愈加地鬱悶,難不成是在醫院裏沾染了鬼怪之氣,所以眼花了?不能啊,當時他和第二塊木耳最多隔了三十公分,這麼近的距離還能把木耳和頭發看錯,他就可以去看眼科或者直接搬去敬老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