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國主,可曾後悔過?”
“後悔?”夏侯琿重複了一遍,隨即嘴角的弧度又高了一分,“雖然有時會偶爾想起幼年時姐弟三人時的情景,不過,朕的眼中,從來沒有後悔一詞!我那弟弟性情高傲,目中無人,根本不適合坐在這位子上。”
說到後來,夏侯琿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楊連聞言,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我想也是如此,以國主的性情,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便不會再改,國主應該更相信自己才對。”
夏侯琿倏地一怔,看著楊連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有些出神。
良久後,夏侯琿倏地哈哈大笑起來,從那張鎏金大椅上站起來,走到楊連麵前,“噗通”一聲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毫無國主形象,放聲大笑。
“說的不錯!朕為國主二十餘年,決定有對有錯,但從不後悔做出的決定。”
笑聲漸止,夏侯琿歪頭打量著楊連,忍不住道:“若不是因為嫣兒之故,朕真想認你做個兄弟了。朕的親弟弟如果有你這般的想法和性情,當年朕也不會狠下心來殺了他。”
夏侯琿的這話讓楊連不由苦笑連連:“國主此意,楊連可不敢當,若是哪日楊連也如令弟那般,國主豈不是也會手刃我?”
“你這小子,倒是肯說實話,難得、難得啊!”
夏侯琿並不惱怒,反而笑著拍了拍楊連的肩膀。
很快,夏侯琿臉上恢複了平靜,表情帶著一絲冷意,就像楊連第一次見他時那般。
“楊連,朕有一件事,想請求你。”
夏侯琿神色肅然,一隻手還搭在楊連的肩膀上。
楊連心中凜然,知道這肯定是攸關大刹皇朝的大事,臉上也不禁變得凝重起來。
“國主但請吩咐,楊連莫敢不辭。”
夏侯琿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也不知是欣賞還是遺憾。
“你之前所猜沒錯,前兩日,北疆傳來緊急消息,黑冥河對麵的來犯,不少平民受到損傷。這兩日,朝堂上官員們都吵翻天了,分成了兩派,一派要求出兵討伐,一派則是希望靜觀其變,不可輕易開戰。城內那些家族們的爭鬥,也是因此而來。”
楊連聞言,思索一番後道:“說起來,兩派人都有道理,不知那一派占據上風?”
“自然是主和的一派了。”夏侯琿冷笑道,“大荒皇朝與我們大刹曆來關係不佳,黑冥河阻擋了大荒的軍隊,同樣阻擋了他們的資源。你或許不知,大荒皇朝的地界,大多貧瘠,一旦到了秋冬之際,他們的平民百姓無法獲得足夠的糧食,就會南下進犯我們大刹,燒殺掠奪,無惡不作!朕早就想除此毒瘤,可每每朝中皆有大臣寧死勸誡。”
楊連聽出了夏侯琿語氣中的不滿,同樣心中冷笑。
主和的那些人,無非是因為和自身利益有關,所以才千方百計不讓開戰。
如果大刹真有魄力,擊潰大荒皇朝軍隊,對於其他三大皇朝絕對是極大的震撼,至少短時間內,他們不會想著進攻大刹。
隻不過,這些事情,楊連也隻能想想,無法提供有用的建議。
他所擅長的陣法,並不適用於軍隊戰鬥。
雖然說,軍中也有布陣一說,但這軍陣和法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