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步(1 / 1)

可是嗬,難道我注定要與背叛一輩子糾纏不清嗎?三天後,我被一條冷冰冰的鎖鏈扯到了軍營裏,頂替了那個粗壯漢子——張石的兵役。苦笑著被編了兵製,安排在新兵營裏做了一個小小的兵卒,反抗又有什麼用呢?在這樣的環境裏,我又有著什麼樣的能力來反抗這樣的命運。滿以為可以安安靜靜的過生活的,卻原來是這樣的困難嗎?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那寧靜祥和的背後要沾上怎樣的肮髒……

“你們這幫新兵蛋子都他媽的你給我精神點!”我艱難的挺直身子,汗如雨下。教官的鞭子不是那麼好受的,汗水流進鞭痕,刺得生疼。我邊上的小黑牛,咬牙切齒的對我說,“小石頭,我挺不住了!”“再忍一會兒,一個時辰就快到了。”我勉力支撐著,肌肉已經麻木的不像我的。第二天開始,我們這一批新兵就開始了基本的訓練,紮馬步。軍營裏盡是一些皮糙肉厚的男丁,營帳裏永遠充滿了吵罵聲,汗臭味。小牛,就是和我一個營帳的弟兄,晚上睡覺時擠在我的旁邊。很快我們便很熟悉了。

“啪”的一聲,小牛終於支撐不住,呲牙咧嘴的歪在地上,可是沒想到,他僵硬的身體卻連帶的把我撞倒了。強烈的撞擊像是要將我的五髒六腑也移個位,我胸中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接著,我的世界一片漆黑。那烏嚷嚷的吵鬧聲也漸漸的離我遠去。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困惑的睜開眼,頂上是有些黑黃的帳頂,鼻尖傳來一陣濃鬱的中藥味。醫帳嗎?我眨眨眼睛,有些酸澀,感覺著下麵正是一張軟和和的床鋪,我打算再睡上一覺。“醒了嗎?”溫和的聲音傳入我耳,我側過頭去,疑惑的打量著、坐在我身邊的那個男子,一個儒雅而又英俊的男人。二十幾歲,眉眼柔和而又清澈,淺色的薄唇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一襲簡單的蘭色長衫,但卻讓我覺得十分華麗,不是個簡單人物吧。他倒也好整以暇的由我打量著他,並不再說話,好像正等著我開口似的。直到我輕輕收回眼光,撇開頭就要合上眼時,悠揚的輕笑聲,在我耳邊響起

,“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我無聊的看他,靜靜的等他的下文。“你是誰?已經派人查明你不是張石,而是被迫頂替的,是這樣嗎?”他輕輕執起我的手,撫過手腕上那道明顯的白線,“到底是誰廢去你的武功還要挑斷你的手足上的筋脈呢?”轉而搭上我的脈搏“身中無解斷魂,筋脈肺腑俱損元氣大傷,怕是再難調理了。”我低頭看向腕上那道白色的疤痕,怔怔,本以為是些普通的傷口,卻原來是這樣的真相嗎?“你到底是誰?”那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本是溫和的眼光陡然變得犀利起來,實質般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如果說我也不清楚呢?”我喃喃,“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其他的事情我並不知道呢……”有些諷刺的迎上他探詢的目光,慵懶的微笑“請問我可以在睡一會嗎?我還有些累呢。”他輕輕頷首,轉身朝著帳外踱去。忽然,他旋身看向我“忘了自我介紹一下,在下蘇綽,不知……”“辛澄。”我輕輕吐出這兩個似曾相識的字,轉過臉去,再也不看他。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過後,一切的一切又陷入了寧靜,隻有外麵士兵們操練的號子,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貌似我真的很像一個奸細,從這天起,蘇綽就留我在他身邊,我也才知道了蘇綽的身份,原來是個名醫啊,其實我心裏卻認為他適合做個軍師的,這狐狸一般的人。我樂得在醫帳裏打雜,碾碾草藥,整理整理繃帶,日子過的非常舒服,如果忽略掉蘇綽那時時打量的眼光。“小澄澄啊,不要老是呆呆的表情嗎,來來來,給本公子笑一下下嘛。你不覺的本公子端的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嗎?”我開始頭疼,十分懷疑自己的眼光,怎會覺得蘇綽是個雅人?我徹底推翻自己當時的結論,卻原來他是一個變態嗎?我不理,忽視旁邊嗡嗡亂響的大蒼蠅,繼續研究手裏的藥草。蘇綽是個好老師,幾日下來,讓我增長不少見識,我也漸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基本格局,和所處地理位置。這片大陸叫光厝,我所在的越支,以及越支北方的白朗,以及西方的鐡揭鼎足而立,三分天下,有些類似於當年的三國。在這幾國之間如繁星般分布著些弱小的屬國。這樣的局勢注定是要征戰不斷的。可是這三個國家終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大大小小的摩擦數也數不清楚了,三國的君主像是商量好了,一概不理。因為十幾年前的那場波及了整個大陸的動亂讓各個國家元氣大傷,因此十幾年下來,一紙協議維護了多年的和平,也讓這片大陸上的子民能夠漸漸的休養生息,安居樂業了。

對於我連這種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居然一無所知的狀況,蘇綽已經見怪不怪了,更加上我那讓自己的無可奈何的方向感,往往在采藥途中迷路。蘇綽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到底有沒有做奸細的天分。而現在,我又在山中迷了路,東轉西轉,一頭霧水,幸好這山中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獸,看著這漸漸黑下去的天色。我開始有些著急,醫帳裏的藥材有些短缺了,出去采購的軍需官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