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見!”沈睿氣的狠狠瞪了程月如一眼,“你什麼時候能放下你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心思,真心為這沈府好好考慮考慮!”
程月如登時上了哭腔:“沈大將軍,我程月如入府二十餘載。何時對不住你,又何時未曾真心為這沈府考慮了!你……”
沈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沒心,趕緊打斷她:“你以為,這事情最嚴重的後果是錦兒生死不明麼?最嚴重的是,容世子在這將軍府被人擄走,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將讓我在朝中進退兩難。若是世子無恙回來還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容老王爺追究起來……”
“父親,孩兒倒是覺得,容世子不用太過擔心,他素來足智多謀,願意跟著那夥劫匪同去,定然是有其用意的。耳說不準,這公主被劫一案,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沈唯君淡定道。
沈睿有些不屑,“他一個廢了武功的閑散王爺能作什麼,隻要在我們救出他之前,能保證自己安然無恙,我沈某就謝天謝地了。”
“世子多年前雖然失了武功,可那等玲瓏心思的,絕不是等閑之輩……”
沈睿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兒子的話:“行了行了,為父知道你與世子私交甚篤。但這朝堂上的事,斷不是一點兩點小聰明便有用的。你先收拾收拾,再隨我入宮麵聖吧。此事幹係重大,到底如何辦,還需要聖裁。”
京中因為此事,人仰馬翻,到處都是一鍋粥——
皇子們忙忙碌碌,明爭暗鬥;大臣們忙站隊,忙明哲保身;而沈大人忙著和皇上嚶嚶嚶,希望這件事的結果不論如何,都不要對他影響太大才好,至於站隊,沈大人忠正耿直的形象深入人心,自然是不會這麼早早就參與的。他正大光明地表示,他站皇上!並且請命協助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一同找公主。
從晨曦到日暮再到月上中天,這些人沒有一刻是停歇的。
太子和五皇子,到底是因為意見不合而分頭行動了。
太子這邊毫無進展,但五皇子那頭,卻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誠然,這線索他未告訴別人,自己暗戳戳地尋了起來。
而太子殿下這邊,倒是輕鬆多了,給熱情來幫忙的沈家父子安排了任務之後,咱們英明神武的殿下就尋了處僻靜的地方,愉快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日晚上。
親自策劃,並造成這一鍋粥,將京城風雲攪得更是詭譎的那人,此刻正靠在軟榻上,聞著窗外夜風裏飄進來的清香,一小口一小口的地喝著夏羽燉了一下午的小濃湯。
容瀾這個別人口中有點兒小聰明,隻要能好好活到被救出去就能叫大將軍謝天謝地的閑散王爺,此刻正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沈雲錦喝湯。
還時不時細心又體貼地用一塊又輕又軟的帕子為沈雲錦擦拭唇角。
當房門第四次被推開,推門的人見鬼一般又匆忙退出去關上之後。
沈雲錦終於忍無可忍:“容世子,你很閑嗎?”
世子大人嘴角勾一抹淺淺淡淡,完全就是為了勾引而存在的微笑:“目前是的。本世子被綁架了麥薇公主的綁匪,連同準太子妃一並被劫至此。除了等人來救,怕是都要在這閑得發慌了。”
“世子您若是閑得慌,幹點別的也好啊。我又不是沒有手!”沈雲錦聲厲內荏,其實還是蠻不好意思的。
“三小姐多次救我於危難,喂個湯藥怎麼了。”容世子一臉溫潤又純良,眸中一派清明澄澈。總讓人覺得,你若是對此多想,那就是你心不幹淨。
沈雲錦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來:“你這樣,不利於我恢複。”
容瀾掃了一眼她通紅的耳垂,心中悶笑不已,麵上卻裝茫然:“緣何?”
“沒什麼,我吃飽了,你快走吧。”沈雲錦扭過頭去不看他。
容瀾摸摸鼻子:“三小姐,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什麼時候都是一副不願意見到我的樣子呢?這叫我多尷尬,多傷心。”
男人的聲音沙沙的,又帶著格外好聽的低沉。
沈雲錦聽地整隻耳朵都幾乎要燒起來。她覺得,若是容瀾再不走,她大概整張臉都要控製不住地紅了,隻好幹淨利落地趕人:“快走快走!我得了隻要你在這裏,傷口就疼的不得了的病!”
容瀾終於憋不住笑出來,“本世子還真是頭一回聽說這麼特別的病!”
“孤陋寡聞並不是值得自豪的事兒。”
生病的小姑娘幼稚極了,明明窘地紅了臉,還是要一本正經地與他抬杠。
容瀾有心想要再逗逗她,可這會兒門又開了。
“小姐,那麥薇公主……”
夏羽話說一半才發現喂湯的世子大人還未走,立馬噤聲,而後顫巍巍行了個禮道:“也不是甚麼大事,我一會兒再來,小姐、世子,你們慢慢聊。”
沈雲錦真是鼻子都要氣歪了。夏羽這妮子到底哪隻眼睛看見她和這切開黑的假白蓮有的聊了?!
“回來。麥薇又如何了?”
夏羽被叫住,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