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在一片嘻嘻哈哈的熱鬧之中,沈雲錦忽然發現和這種景象格格不入的一個人。他端著一個小木盆,裏麵放了一盆水,似乎是要去倒掉。
他低著頭,對於身邊的事物漠不關心,似乎這些都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眾人是笑也罷鬧也罷,完全不吸引他。
“他怎麼還是這樣,一直這樣孤僻下去可不行。”沈雲錦暗自歎了一聲,伸手把櫻歌招了過來,道:“你去把雲竹叫來。”
櫻歌淡淡的哦了一聲,她似乎也不喜歡那個叫雲竹的小男孩。
那小家夥一個人冷冰冰的,見誰都不禮貌就算了,麵對沈雲錦也十分的冷漠,這是讓她很心情不愉悅的地方。
可人是沈雲錦從聚香樓弄過來的,她們就算不喜歡也不會怠慢的。
“你叫我!”雲竹走在沈雲錦麵前,沒有問候,也沒有施禮,而且聲音冷冰冰的,似乎他也一切都是平起平坐,沒必要怎麼樣。
櫻歌在一旁為沈雲錦鳴不平。之前看雲竹這般無禮,大家還耐心的教他怎麼做人,不過他似乎一點都不聽,而沈雲錦也似乎很不在乎。
沈雲錦看他這般冰冷,倒是熱情一笑,道:“在這裏幹活會不會感覺很累。”
“幹活能讓我感覺到我還活著。”雲竹抬了抬眼,說出來的聲音卻是幽幽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沈雲錦不禁秀眉上揚,想不到這小屁孩還能說出這種頗有哲理的話來。
她淺淺一笑,反手拿過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雲竹,道:“你把這個給橋西的陳老先生,讓他抄個七八份左右,然後給我送到聚香樓的老地方去。”
雲竹接過,張開紙打量了一下,上麵的字他卻隻認識那麼一兩個,忍不住問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這個,明天你就知道了。快去吧。”沈雲錦挑了挑眉,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雲竹看了她一眼,立刻就轉身離去。
這小孩,別人的話一概不聽,但是對沈雲錦的話卻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絕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等雲竹走後,櫻歌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上前對沈雲錦說道:“雲竹他也實在太無禮了。”
“沒事,由他吧。”沈雲錦很隨意的甩了甩手說,她對這些倒是完全不在乎。
櫻歌憤憤不平,可是沈雲錦不在意,她自己也隻能作罷。
顧青和雲竹一走,沈雲錦就徑直去了三樓的換衣間,選了一身幹淨點兒的男裝換上,又把那雙繡花鞋換下來。
換好衣服,打理好自己之後,鏡子一照,頓時又是一個風流瀟灑的少年郎。
沈雲錦本打算直接走,可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容瀾。
於是又轉回了密室去。
容瀾看起來似乎還沒有醒來,她上前去給容瀾號脈,發現他脈象平穩,那點餘毒,已經徹底消失無蹤了。
而後,又查看了一下他肩上的傷口,發現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沈雲錦徹底鬆了口氣。
她坐在那兒,低聲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先去安排其他事情啦。”
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
結果,容瀾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就這麼把你的病人丟在這裏嗎?”
沈雲錦轉過身來,很是意外,她本以為對方要睡上一會兒的。:“你醒了?”
“你要去哪裏?”容瀾明知故問,而且還打算坐起來。
可他一動右手就疼的齜牙咧嘴。
沈雲錦看到對方這個動作,當即忍不住氣惱,這人怎麼就知道讓人著急……
雖然心中氣惱,可是在沈雲錦在行動上一點都不慢,趕緊去扶他。“你別動啊,我才剛包紮好的。”
“你要去做什麼?”容瀾淺笑著,深深看著她。
沈雲錦總覺得他眼神中有什麼,被他看的有些臉熱,就撇開了視線,在他身後放了個枕頭讓他靠著,而後淡淡道:“我要去做操控輿論的人。”
容瀾微微挑眉,對這個詞很是意外。:“你打算怎麼操控?我陪你去吧。”
沈雲錦想了想,索性將自己的安排告訴對方,很奇妙,她對麵前這人總是有著難以言說的信任。“我讓顧青叫了說書先生來,這會兒要去見他們。”
沈雲錦頓了頓,繼續說道。“人多目標大,若是叫到這裏來不大好,就定在聚香樓了。這會兒正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