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之看了一眼昏睡中還擰著眉頭的沈雲錦,輕歎一聲,走了過去。
抬手放在沈雲錦的衣帶上,熟稔的拉開,眼神中不帶一絲別樣的情緒,平靜的好似他正在脫的是一個男人的衣服。
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隻剩下銀白色的肚兜。
楚言之拿過一旁的傷藥,用指尖撚起,輕柔的塗抹在那猙獰的傷口上。
微涼的觸感讓沈雲錦身子一顫,發出一聲輕吟,眉頭緊皺,麵上浮現出一抹痛色。
楚言之淡淡的看了一眼沈雲錦,隨後手上的力道又放緩了一些。
這一幕在這帳篷中很是詭譎,男子衣衫整潔的看著一旁衣衫半退的女子,纖長的手指不斷遊走在女子滿身傷痕上。
將最後一處傷口塗抹完,楚言之走到一旁淨了手,隨後做到床榻邊。
好看的眉頭緊緊擰著,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身邊的沈雲錦衣服還沒有穿上,以免將傷藥蹭掉。
“沈雲錦, 你何其幸運,能夠得到他的愛憐。”說著,那邪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好一會,才將沈雲錦的衣服穿好,轉身出了帳篷。
他剛剛出了帳篷,沈雲錦便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
是她想的那樣嗎?
一夜安穩。
第二日,狩獵正式開始,誰都沒有察覺到昨夜的異常。
葉菀早早就來了沈雲錦的營帳。
“雲錦,你今兒要和太子殿下去狩獵嗎?”
葉菀笑著走進來。
沈雲錦坐在床榻上,正在整理著什麼,轉頭看向來人,嘴角掛上一抹淺淡的笑意。
“不了,昨夜沒有睡好,想要休息休息,你去吧。”
“啊?真掃興啊,聽說今天會很熱鬧呢,我和我爹爹說了,也想跟著去看看,說不定我也能有所收獲呢。”葉菀興奮的說道,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沈雲錦聞言溫婉一笑:“好。”
葉菀擰眉看向沈雲錦,隻覺得有些怪怪的,卻不知道怪在哪裏。
“你要是不舒服,那我就自己去了啊。”葉菀說道。
沈雲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最後葉菀隻好悻悻地離開了帳篷。
邊走邊歪頭不解,總覺得今天的雲錦怪怪的,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
也許是不舒服吧。
想著,她便釋然了,拋開心中的疑惑,笑著走向狩獵的部隊。
帳篷內,沈雲錦見葉菀離開,臉上笑意漸斂,滿臉淡漠,靜靜的坐在那裏。
這一邊還算順利,另一邊,孟心憐卻是滿心焦急。
看著床上氣息越來越薄弱的男人,孟心憐雙眼赤紅,她已經一夜沒睡了,該用的方法她都用了,可是,卻絲毫沒有減輕容瀾的痛苦。
她閉上眼,心中焦慮不已,她該怎麼辦,對付噬魂蠱的辦法她都用過了,怎麼會不行呢,不應該這麼樣。
猛地,她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沈雲錦,你對他做了什麼?
“來人,將沈雲錦給我帶來,我要活的。”
孟心憐聲音沙啞的說道,事到如今,想來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沈雲錦身上了。
雖然她很不想這麼做,但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如何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是夜。
坤山上,一大批士兵,正在輪流巡邏,明亮的火把將營地照的通亮。
幾道黑色的身影融入陰影處,將自身化作黑暗的一部分,躲避著士兵的眼睛和火把的光亮,摸進了一個營帳。
幾人剛剛進入帳篷,床上那人的眼睛便睜開了,清亮的沒有一絲渾濁。
“幾位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輕悠的嗓音緩緩響起,不帶一絲起伏,讓幾名黑衣人楞了一下。
其中一人走了出來,將身影暴露在空氣中。
“主子讓我們帶你過去,容王身子有恙。”
在皇上的地盤,即使是她們,也不敢明目張膽,本來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沈雲錦帶走,可是她醒了,自然不能強行。
若是她大喊一聲,她們就走不了了。
她知道,若是提出容瀾,她必定會配合。
床榻上的沈雲錦眼睛微微轉了一下,隨後站起身。
“走吧。”
那人點了點頭,覺得沈雲錦這個反應很是正常。
“你輕功不錯,跟在我們後麵應該沒問題。”
沈雲錦點了點頭,從一旁拿出一件黑色的鬥篷,披在身上,乍一看,還真和這一行人相差無幾。
踏雪看了她一眼,隨後身子又如同鬼魅一般的出了帳篷,沈雲錦緊隨其後。
幾人出了營地,便不再躲藏,踏雪飛花二人使盡全力飛行著,卻發現沈雲錦始終和她們保持著同樣的距離,那雙清冷的眼望著前方,絲毫沒有一絲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