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的氣候宜人,四季如春,這不,昨個剛立了春,今個陶家大院倚翠園裏已是一派繁花似錦,鳥鳴蝶舞。
常青樹下,桑青一身青衣,坐在秋千上輕輕搖蕩,始終麵帶微笑的看著不遠處,那裏一個青衣小童,紮著衝天髻,一手采花一手撲蝶,玩的不亦樂乎。
“咳咳。。”一陣微風輕輕吹來,常青樹上沙沙作響,桑青忍不住也咳了兩聲,聲音極細小,被樹葉的沙沙聲所掩蓋。
回欄處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匆匆走來,手裏拿了件純白披肩。
小丫頭神色有些慌張,不過初春的天氣,額頭上竟出了些許薄汗,待穿過院門,看見秋千上那抹青影,才放慢腳步。小丫頭放緩腳步,輕輕籲了口氣,待走近將披肩輕輕披在桑青身上。
桑青回頭,見小丫頭輕啟朱唇似有話要說,豎起一指置於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怎不知小丫頭要說什麼,不過又是些天涼回屋歇息罷了。自己這破敗的身子,何時才是盡頭,微微有些傷感,桑青將目光調回遠處的小男孩身上,眼中一閃而過羨慕的光芒。
小丫頭會意,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臉上有無奈,更多的是疼惜。
“黎兒,你看寶兒多快樂,可以追著蝶跑,可以在花園裏玩耍。”桑青的目光望著小男孩的方向,隻是眼神漸漸迷離。
小丫頭黎兒輕柔一笑,“小姐,你的病會好的,等你好了,將來姑爺也會陪著小姐賞花捉蝶的。”除了說些安慰的話,黎兒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不忍心看著小姐難過。前兩天老爺寫信讓小姐回去成親了,也許成親後小姐有了姑爺的疼愛身體會好呢,黎兒如是想著。
桑青知道,自己的病是自娘胎裏帶出來的,十幾年了,怕是好不了了。兩人再無言語,又是一陣風吹來,強忍住沒讓自己咳出來,因為知道若是再咳,便是下次再想出到院子裏坐坐也不可能了。桑青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目光不由往東牆邊上望了一眼,那裏什麼都沒有。不由鬆了口氣,看向天空,正午剛過,也無雲,卻絲毫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雖是春天,但這風也有著三分寒。
“呀,哈哈,看我抓到你啦。”一身青衣的寶兒揮舞著手中的彩蝶,朝著桑青跑了過來,桑青回神伸手抱住了他小小的身子,拿出手絹擦掉寶兒頭上的薄汗。
“姑姑,你看,這個蝶兒好看嗎?”寶兒一臉天真無邪,滿臉都是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有著期待。
桑青慈愛的看著寶兒,笑著點頭:“好看。”
寶兒是桑青二表哥家的孩子,如今不過四歲,長的粉嫩可愛,也似和桑青投緣,舅舅便讓寶兒時常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