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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恨他,是他搶走了你。所以,我要折散你們,因為你隻能屬於我!你為什麼不能愛我?!

“我想我是告訴過你的,叫你相信你該相信的人,可是,你聽我的話了嗎?沒有!所以現在這一切,是你的報應!”

“你不知道嗎?男人酒後亂性是很正常的!”

“如何,刺激吧?我就是要你嚐嚐我嚐過的苦,我就是要你這個賤女人嚐嚐人欺騙的滋味!哈哈哈……”

“不……不……”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做錯什麼事啊,為什麼大家要這樣對我?

我想擺脫,我劇烈的搖頭,捂住耳朵……卻仍擋不住這些尖利的話語在耳邊反複的叫器,吞蝕著我的每一根脆弱的神經。

“念伶,念伶……”耳略突然傳來一陣陣的軟言細語,“怎麼了,又作惡夢了?”

身子被劇烈的搖晃了幾下,我猛然尖睜開了眼睛,騰地坐了起來。

神經質地掃視著四周——

時空突然變轉過來,沒有扭曲的麵孔,沒有叫囂的尖利得讓我心寒的話語……

幸好,幸好……

我大力地吐了口氣:幸好,我隻是在作夢。

“念伶,你怎麼了?”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我頓時一驚。

黑暗中,我看到的是住在我上鋪的娟子那關懷的眼神。

我於是搖搖頭,“沒事兒,隻是又做了一個惡夢。”

娟子歎了口氣,問:“怎麼回事啊,怎麼常常都做惡夢呢?念伶,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有什麼不開心就盡管說出來啊,心裏會好受些,你看你現在……”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我愛的人被我氣走了,愛我的人教會了我何謂卑鄙與不擇手段,我自以為的好朋友原來隻當我是個賤人……

這些說出來有意義麼?

哪一件事不是在提醒我我的幼稚,我的無知,我的失敗?

所以,我掛上了一副微笑的臉孔,拍了拍娟子的肩,“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估計是有點睡眠障礙吧。改天我去醫生那兒看看,開點藥吃了就沒事兒了。”

“是這樣嗎?”娟子懷疑地歪了歪腦袋。

我點點頭。

複躺在床上,看著外麵暈黃的路燈那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玻璃,映在寢室雪白的牆上,形成一道道抽象的黑白畫

感覺這個世界,就跟它一樣,仿佛都是扭曲。

一年前的盛夏,我告別了N城,告別了我的高中時代,如願地考入了C市師範大學。由於分數剛上本科線,而我選的新聞係專業卻水漲船高,我被調配到了中文係裏。

生活十有八九不如意,我終於在上了大學後,相信了這一句話。想當年,什麼都不管不顧地想要上大學,但在跨入了大學的門後,就如當初上文科班時一樣,對於大學的生活,我感覺到的還是失望。

入學後不久,有一次參加一個社團去街邊發傳單宣傳環保意識,當來往的路人看到我們穿的背心上印有“C市師範大學”的字樣後,竟然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們,打量著我們。雖然當時覺得奇怪,但總歸沒有放在心上。

哪知道過了不久,我聽到了一些關於這個大學裏很不好的一些傳言。與我們大學並架齊驅的,還有另一所C市的高校——C市外語學院。

話是這麼說的:C師的情婦,C外的娼婦。

初初聽到這句話時,我嗤之以鼻,覺得這是外人對我們大學的誣陷。然而,一次一位老教授在上完專業課下課的時候,卻突然睜大了他那本已被皺紋遮得差不多看不到的雙眼,透過薄薄的鏡片,向我們全班射來犀利的光芒。

接著,他說下了一段讓我至今都感到驚心的話語。

他說:“大家上了大學,都是成年人了,我們老師也沒有辦法幹涉你們的私生活,你們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我們雖然不鼓勵,卻也不反對。但是——希望你們可以自尊自重一點,什麼周末寶馬、奔馳來接的,最好不要來!”

就因為老教授的話,我特別地留意了一下周末的校園門口,果然,每到周五傍晚,總會有不少開著寶馬、奔馳的人來接走我們學校的一些長得還算漂亮的女生。然後,又會在周日的傍晚把她們送回學校。而這些女生,無不打扮得光彩豔麗,用錢如流水。

本來,我們這個宿舍裏有六個床位,開學的第一天,也住進了六個人,可是,一次舞會後,寢室裏兩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生勾搭了兩個有錢的男生,隔天就在外租起了房子;隨後,又有兩個女生前後地在外與男朋友同了居,於是,整個宿舍,就隻剩下了我和平日裏讀書成績很好的農村女孩娟子,雖然冷清,倒也安靜了不少。

這多多少少,讓我對以往所期待的大學生活,又多了幾分失望。

現在的大學生們,到底都怎麼了?

青春、學業、身體……是拿給我們揮霍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