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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恨他,是他搶走了你。所以,我要折散你們,因為你隻能屬於我!你為什麼不能愛我?!
“我想我是告訴過你的,叫你相信你該相信的人,可是,你聽我的話了嗎?沒有!所以現在這一切,是你的報應!”
“你不知道嗎?男人酒後亂性是很正常的!”
“如何,刺激吧?我就是要你嚐嚐我嚐過的苦,我就是要你這個賤女人嚐嚐人欺騙的滋味!哈哈哈……”
“不……不……”我低喃著,拚命地揮舞著雙手,麵對一張或嚴肅或惡毒或悲傷的臉,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不知道該怎麼驅散他們,隻能無助地看著他們用讓我最最傷心的語言來攻擊著我,糾纏著我
突然,夢境一變,變成我一個人站在高樓的頂端,我正疑惑著是怎麼一回事時,突然,我眼前一花,卻見一個人猛地越過我,翻過頂樓的跨欄,站到了頂樓的外麵。我定睛一看,天,是娟子!
我急得大叫,“娟子,你在做什麼,快回來!”
然而,娟子卻僅僅轉回頭來,頂樓的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見到她含淚的雙眼充滿著哀怨與徬徨。
“念伶,不要再勸我了。我很失敗,我很失敗……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死……”
“娟子,娟子,不要,你快回來!”我大叫著,想伸出手去抓住她,她調過頭,縱身一躍……
“啊!”我嚇得全身一激,猛地立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夢,又是夢!
從被窩裏伸出手來,我撫住冷汗涔涔的額頭,感覺心跳快得仿佛要蹦出來了似的。
奇怪,我怎麼會夢到娟子跳樓自殺?真是荒唐!
這樣想著,情不自禁地,我看了看娟子的床鋪——
借著路燈,我看到娟子的床鋪竟然是空的,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
咦,娟子去哪兒了?我記得我睡覺的時候,她明明在床上的呀。
我下得床來,到處找了找,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又跑到洗手間去,也沒有找到她。
奇了怪了,這麼晚了,她會上哪裏去?
“娟子,娟子?”我叫著她的名字,也始終沒有人應我。
突然間,我想起了剛才那個夢,又想起娟子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句“真有那麼一天,他不要我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了意義”的話,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我跑到床上,摸到放在床邊的手電筒,打開,正準備出門去找她一下的時候,手電筒的光束卻恰恰晃到桌上一張白花花的紙上。
我走過去,拿起來一看,腳就一下子軟了下來。——
這張紙下,娟子用她漂亮的隸書字體,寫下了“遺書”兩個字:
“念伶,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我已經不在人世了,因為,我已經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念伶,你也許會覺得我傻,覺得我沒有用,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在我們村子裏,依然把一些事看得很重。我犯了錯,我再也沒有臉回去見我的家人,我的親朋友好友,我麵對不了大家對我的指指點點與責難。所以,我隻能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我的生命。其實,早在跟莫品凡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一場賭博,但最後,我賭輸了,我就要受到處罰。而死,就是我最好的結局。
念伶,你是我在這裏最好的朋友,你雖然來自城市,卻從來沒有看不起我,無論我有什麼事,你也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我知道,你也有著許多的過去,有著許多放不下、不開心的事,但是你卻仍然那麼善良那麼體貼,那麼有正義感。我感激你,也真的很喜歡你,我很想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最後,拜托你,念伶,不要把我的死因告訴我的父母,不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曾做過這麼讓他們蒙羞的事。就讓這一切,隨著我的死而結束吧。這是我——最後求你的一件事。
永別了,念伶。
祝:幸福快樂
娟子絕筆”
胡亂地看完這封信,我的腦袋早已經空白成了一片,在地上好一會兒,我才突然想到現在自己應該要做的事,就是馬上去找娟子!
強撐著身子,我幾乎是爬到電話旁,抖動的手按下了顧駿城的電話。
“喂……”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聽到顧駿城睡意朦朧的聲音。
“顧駿城,我張念伶……”我發著抖,聲音都帶了哭腔,
“張念伶?”顧駿城的聲音一下子清醒起來,“這麼晚了,有事嗎?”
“顧駿城,馬上通知……通知莫品凡……娟子不見了……她留了封遺書……”我話說得語無倫次。
“娟子?你說清楚一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