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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淚,像琉璃易碎……”

大清早的,我還在夢鄉裏,卻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鬧醒過來。身為記者,必須24小時待命,自然不能不接手機。無奈,我隻能鑽出被窩,抬手將放在床邊書桌旁的手機拿起,接聽。

“喂……”

“張念伶,幹嘛呢現在才接電話!”我才“喂”裏一個字,就被黃芳如見了鬼一般的大嗓門給震得耳朵都快要聾掉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今天最好不要到報社來!”

我的頭腦在這一刻開始清醒,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大事?什麼大事?”我急急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卻是為下一秒更大的爆發作準備。

“張念伶你還好意思問我!”黃芳生氣的聲音用“嘶吼”二字來形容絕不算過分,“你現在,馬上,立刻,穿衣服上街去買一份報紙,看看哪一家報社不是由你做的頭版新聞!”

我一怔,腦袋裏甚至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頭版新聞?”我的聲音不自覺的上揚,“你騙我呢,怎麼可能?”我昨天沒做什麼啊,大不了就是去采訪了一下“威揚”的慈善拍賣會,然後給劉俊當了一下舞伴,有這麼誇張嗎?誰會這麼無聊來寫我?

黃芳在電話那頭有點幸災樂禍又有點擔憂地道,“丫的你還別不信,你趕快上街買份報紙看了你就知道了,我暈,說得那叫一離譜!”她竟然都開始憤憤然起來,憤怒了一會兒,還是免不了提點我一下,“還有,這兩天你最好避一下風頭,我猜報社現在肯定圍滿了別家媒體的記者,你這兩天最好當心一點我告兒你!好了,不跟你多說了,就這樣,別來報社,知道不?”

……

直到她掛了電話,我坐在床上半晌都還回不過神來。

離譜?什麼啊這是。

我又沒幹什麼殺人防火的事,上什麼頭條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迅速穿起衣服,我奔到街邊的報攤買了一份報紙,一看,嗬,好家夥,光標題都把我嚇了一跳:

《衝冠一怒為紅顏 傳“威揚”高層為一記者而兄弟鬩牆 威揚”前景堪憂》

這還不算,竟然還把劉俊在走廊上為我解圍的那一幕給拍了下來,那氣勢,的確很容易誤導讀者往所謂的“鬩牆”方麵想。

馬上再買一份,一看,我臉都黑了:

《千萬買‘愛莎’ ‘威揚’董事長向媒體工作者求婚》

這個更離譜,竟然把我與劉俊共舞的畫麵給拍了進去,畫麵上的我,身著“愛莎”。而有專業水準的同行們更是馬上捕風捉影,竟然把“愛莎”的來曆與不傳之秘全調查了個清清楚楚,最後總結為:“威揚”現任董事長花了千萬買下了國際時裝周Dadv的獲獎作品,為的就是向我求婚!

無語問蒼天!

又買一份,更恐怖:

《“威揚”高層為女記者大打出手 慈善拍賣會成擂台案》

天哪,這都是啥啊?竟然能夠把劉俊與顧駿城競投“等待”的事大寫特寫,故意往我的身上引導……

終於,我沉默了!很好,我算是見識到我的同行們的專業素質了!那叫一頂呱呱啊!

回過神來,我眼角突然瞄到那個報攤攤主怪異的神色。隻見他看了看報攤的某報頭條的照片,又看了看我,再回頭看看照片……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哦……”他指著我咧大了嘴……

我渾身一個激靈,忙用報紙遮住臉,迅速地過馬路,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家裏,鎖上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抖著手裏的幾份報紙,拿起來,我倚在門邊,又看了看,心裏一股無名火突然間躥了起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我突然無緣無故的一夜之間成了名人了!

猛地把報紙狠狠地摜到地上,憤憤地看著報紙上我與劉俊共舞的美麗畫麵,心裏真是哭笑不得。一抬腿,把報紙踢到牆角處。

不行,不能再在家裏貓著了。我驚惶地想。

我就是媒體人,我深知道這些同行們的嗅覺靈敏度。看看鍾,我心裏估摸著再過不了多久,我的門前就會被許多家媒體所包圍的情景。雖然說我自問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但這樣被媒體和大眾包圍的滋味,我還是不想享受的。

匆匆忙忙地回到裏屋,我提出一直藏在床下許久沒有用過的行李箱,胡亂撿了幾件衣服塞進去,然後又給宇文贗打了電話,把自己的鑰匙放在了租房處的保安樓下,叫他趁著沒人的功夫來幫我把多多接走喂養幾天。然後我就提著包,戴了一副大墨鏡,整一落難大逃亡的造型,夾著尾巴開門。幸好此時還沒有什麼人,我趕緊提著包飛快地出了門,在大街上打了個的,直接開到了長途汽車站。

直到買票上了車,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心裏不免萬分慶幸,幸好現在時間還早,買報紙的人亦不多,至少我在車上還尚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