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置身事外,最好,便是不要參和其中。
長離怎麼不知。隻是於他而言,早前已然深陷囹圄,此刻,又如何幹淨利落抽身而退。他原本不想去,不管是以誰的名義,都是如此。
可在最後,麵對著芸芸眾生,卻還是變了卦。
第二天便是周六,竟然還是萬聖節。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會展係宴長離,受邀參加美術係第九屆美術繪畫比賽。在校園裏麵,關於他們的話題,又掀起一番莫測風雲。
其中公認的倒有一點,是宴長離不敢赴約。因為,對於不是美術專業的他,他怎麼可能會有半點勝算。
是是非非,兜兜轉轉間,傳到與他相關的人耳中,傳到他自己耳中。長離宿舍舍友,最先發飆,在宿舍同仇敵愾的煽風點火。
連一向一心隻讀書,雙耳不管他人事的吳悠,都站出來說話,“這簡直是活生生的挑釁,孰可忍是不可忍,咱們老四雖說平時摳門點,可什麼時候慫過。”
華欒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也說:“老四就是太低調,不就是個係花嘛。如果換成老大我,早就拍馬迎頭而上了。”
費圖呢,更不用說。平時就是閑不住的主,在邊上已經算過好幾卦,不過今天出奇的怪,竟然沒有一卦印證長離是吉。
長離呢,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觸,十分淡定坐在電腦前翻看圖片,對他們的煽風點火充耳不聞。這種不聞不問,讓三俠確實深感無語,怎麼說都是為了你,你倒好,開啟屏蔽模式。
中午長離去食堂吃飯,夏若替他打卡。卡打完之後,夏若讓別人過來幫忙,自己偷閑去陪長離。
“學長,你好淡定!”
長離夾了口菜,在嘴裏嚼,“你不會也聽說了?”
“那是”夏若生怕他不知道,托著腮補充道:“學校論壇都瘋狂了,還有人因為你的事在打賭。”
“如果是你,你賭哪一個呀!”長離問。
“肯定賭你去!”夏若略有不服的語氣十分肯定道:“讓那些不知所以的人瞧瞧,有什麼不敢。而且,學長那麼好的工筆,到時候亮瞎他們的狗眼。”
長離笑,“怎麼聽上去那麼像拍馬屁。”
夏若伸手打他,撅著嘴委屈道:“學長,你太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話出口,方才察覺有些不妥,急忙轉話題,“既然某人賭我去,那便勉為其難,去一趟吧。”
話鋒轉的太快,不過還是聽得真切,夏若笑靨如花,也裝著若無其事。想著勉為其難這幾個字,有些耳熟。
“嘻嘻,下午去給你增加人氣。”
事態這樣的發展,長離隱約覺得,這一招激將法,有點熟悉。不過,他也挺佩服對方,怕自己不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好在年少輕狂,他本就有一顆好勝的心。
美術係主樓大廳,長離第一次來。但是今天這路,早就有許多熱心觀眾,代為指引。
時間定在下午兩點,這才一點半不到,大廳外麵已被大批的人占滿。
大廳裏麵已經有人在忙,因為東西自己準備,所以也是有條不紊。裏麵空間很大,幾條長桌拚在一起,還有一排排畫板。
今天參賽選手,都是美術係前期篩選之後,實力不俗的選手。
這次美術係所發邀請柬,別的係院也有,不過沒人過來。因為,這是美術繪畫比賽,對於他們而言,八竿子打不著。
其實往年也有發過,隻是隨著時間推移,很少有人會在意。倘若不是這請柬,引起的風波實在太大,估計美術係隻能默默進行比賽。那會像眼下,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時間緩緩而過,很多人都在找一個身影。
“都這麼晚了,宴長離不會真不敢來吧?”
“誰知道呢。”
“估計八九不離十,本來就是美術係強項。記得他學的是會展,對這次比賽肯定靠邊站啦!”
“不認慫也沒辦法。”
“那是不是係花。”
“果然高手都是姍姍來遲,不過你還真別說,長得也大體稱得上係花。”
“早前聽說他和會展係的宴長離,關係非同尋常。”
“不就是嘛!這次宴長離收到請柬,跟她就有很深的關聯……”
“……”
宋景晴在大廳整理著畫筆素描紙,聽著外麵的言語,冷冷清清的眉眼看似平靜,內心卻早已洶湧澎湃。
甚至,她突然有些期待,他會出現。
很多事,她不想過問。可置身其內,連躲避都是那麼蒼白無力。每一次議論,每一段流言,她都躲之不及。
有時候,她也會多想。那個人,是在如何麵對。
一點五十的時候,美術係有老師過來,負責這次比賽。見到此番場麵,明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