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景晴養的薩摩耶犬,她是十分喜歡,還特地取個名字,叫歡歡。不過很奇怪,在家裏隻跟她最親。
她撫摸著潔白的犬毛,看得出歡歡很舒服的樣子。這時候邊上小男孩也蹦蹦跳跳跑過來,帶著奶聲喊:“姐姐,姐姐回來了。”
啾啾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才六歲。
景晴將他抱起來,在他臉上蹭了蹭,“啾啾,想姐姐沒。”啾啾賣著萌,很可愛的說:“想,姐姐一晚沒回來,還以為不要啾啾了。”
景晴笑,“怎麼會呢,姐姐還要繼續疼啾啾,怎麼會舍得。”
這時候啾啾的媽媽走出來,是景晴熟悉的和藹溫柔語氣,“小晴回來了,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景晴朝她點點頭,“已經沒事了,阿姨。”
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聲阿姨,“那就好,昨晚你哥打電話回來,差點沒擔心死。趕緊進屋休息吧,看你臉色就知道昨晚沒睡好。”
“謝謝阿姨,”景晴說完便抱著啾啾進去,歡歡也十分聽話跟在後麵。
沈行見她進屋,又說:“媽,公司那邊我還得過去,小晴那邊你多照看點,昨天吃壞了肚子,給她做點容易消化的是食物。”沈行媽笑,“趕緊去吧,小晴這邊不用你擔心。”
沈行是十分放心,因為他知道,媽媽待小晴一直都很好。
景晴上樓進臥室,逗了會啾啾覺得有點疲倦,便讓他出去找媽媽。可她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翻來覆去,眼前全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還有哥哥在車上問的一番話。
房間開著空調,她卻感到煩躁,躺了一會兒又起來。
她下床打開櫥櫃上靠裏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副卷好的畫,上麵用一根紮眼的紅繩係著。她這時候解開紅繩,將它放在床上緩緩鋪開。
外麵盛夏的日光,伴著時斷時續的蟬鳴聲,隔著窗戶射進來。打在這幅畫上,上麵水墨所繪一方山水古鎮,在白紙上更是顯眼。
這是當初美術係第九屆繪畫比賽,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長離所作之畫。在那時候她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主任哪裏索求回來的。
這幅畫她並不時長去看,今天她卻無故想去看。她突然覺得這畫就像他,而他正站在古鎮盡裏頭看著她笑,那種無法抵抗的蠱惑,她都開始覺得恍惚。
她長歎一聲,還是準備將它收起,她極慢極小心將它卷起。可剛係上紅繩。包裏的手機便有鈴聲傳來,但不是她手機鈴聲,是長離的。
景晴拿過包包掏出手機,顯示得並非是名字,而是鵝黃色雪花。她微覺疑惑,這個人會是誰,怎麼會用這個備注昵稱。
她原不想接,可又擔心對方找長離有什麼事情,便按了接通鍵。接通的瞬間,是對方先說話,嬌柔柔的語氣讓她覺得熟悉,對方說:“真難得,怎麼今天有空接電話了?”
景晴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對方便止住說話聲,連笑聲都立即停住。景晴很有禮貌的說:“你好,不好意思,長離手機落在我這邊,他本人有事不在。”
對方遲疑很久,才不確定地問:“那你是誰?”景晴想了會,說:“我是他朋友,怎麼了?”隔著電話,景晴似乎都能聽見對方急促喘息聲。
她見對方遲遲不說話,便準備掛電話,她說:“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先掛了。”對方急切的語氣,似乎不允許她立即掛電話。
她說:“等等,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景晴稍微猶豫一會,便說:“宋景晴。”對方聽到這個名字,電話裏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沉,隱約還帶著氣,“我知道了,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景晴顯得十分疑惑,什麼知道了,什麼明白了,她好奇問:“那你又是誰?”
電話傳出一聲冷笑,隨後便聽見一個讓她震驚的名字,對方回:“宋景晴,這麼快就忘記我了,你記好,我叫蔡小喬。”說完便傳來滴滴聲,對方已經將電話掛了。
景晴拿著手機,失落落跌坐在床上,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會是她。她無端擔心起長離來,她衝剛才電話裏小喬的語氣,便感覺到對於長離又是一次不小的波折。
而她更難過的是,這麼久以來辛苦付出的心血,在電話掛掉那一刻,全部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