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雲鎮長離,再此起誓(1 / 2)

次日早上,夏末晨光照進來,樓下媽媽喊他起床。因為鎮上店麵要忙,所以爸媽得要過去。

爸媽走之後,他才起來。廚房留著飯,看得出是媽媽特意準備。他吃完將廚房稍稍收拾一番,便也準備出門。

昨天對小喬定過時間,還有地點,他也想早點過去,看看許久未見的雲鎮中學。

家裏僅還有一輛泛舊白色自行車,車筐都拖拉一邊。這還是他以前上學那會騎得車,沒想到還健在。車子應該時長有人騎,雖舊,但是不髒,他隻稍微打點氣。

出來騎到路上,遇見不少鄰裏,見到長離都有久不曾見的關懷。一一打過招呼。他望著夏末蒼穹裏淡淡流雲,倘若日子熬過長久,等待最後會是什麼。

無端想起漫漫時光中那麼多舊人,還有舊事。想到他年相逢聚首時,是人麵桃花相映甚歡,還是唏噓潦倒無人相問。

到雲鎮中學門口,隻有一道小門能進,他將車放在外麵便進去。這是臨近暑假末尾,校園卻還是冷冷清清,道路兩旁法國梧桐還是那麼粗大茂密,花壇許是少人打理,繁花空隙長滿雜草。

他走在梧桐林蔭裏,周遭一切勾起他那麼多前塵往事。那些或涼或暖的時光,原來是如此之快,快到在不經意念起時,才發覺匆匆歲月裏彼此都是過客。

當初他在初三(4)班,他腳步朝那邊走去。眼前突兀鮮活起來,那麼多歡聲笑語仿若近在眼前。甚至,都看見自己都在望著自己笑。

門上了鎖,他隻是站在嚴密密的窗戶前,借著夏末日光慢慢打量著。一排排課桌,他似乎都聞見書本的氣味,試卷都是鋪天蓋地。

曾經寫過誓言的黑板,抹去所有想留在上麵的白色粉跡。當初角落曾刻著那麼多名字,也已深埋在白牆裏。

他惆悵良久,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才轉身回望。是他要等的人,小喬。她穿著很清爽,裙擺剛過膝,站在日光下眉眼不冷不熱。

長離知她在置氣,問:“怎麼也來這麼早。”小喬淡淡反問,出口都隱隱帶著氣,“你能早過來,難道我就不行了嗎?”

長離苦笑,目光還是深深望著她,“丫頭,你明白的。”她將幾縷鬢發繞到耳後,不明所以的問:“明白什麼?”

剛過來才出口,拋給他的便是兩句問,長離一顆心都顯得微微難過。難道她真得不明白,這段時間對於她,他如何不掛念,甚至不去擔心。

他過來,站在她麵前,語氣沉沉,“丫頭,一想起你時,心口就像被東西再敲,那樣的難過讓我真想立即見到你。”

小喬垂下眉眼,也不說話。她是在置氣,可相愛的人在天涯兩端,想見卻又見不到的難過,她又如何沒有。

雖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朝暮之間那樣的想念,又怎麼不想和心愛之人在一起。

長離見她麵色有所緩和,繼續說:“我知道那晚發過去的信息,丫頭一定看過。如果你真不相信,今天當著丫頭的麵,我可以為你起毒誓。”

夏風流雲,深情灼灼的話語,將她一顆心也燒灼著。

她怎麼會不去看,隻是這麼長時日,有什麼理由才能讓她去相信。甚至說,即便有理由,她又怎敢會信。

可在這個時候,他口中所言毒誓,讓她難信的一顆心,還是信了。

他舉起右手,修長的三隻在日光裏,像撐起天地的三根石柱,他一字一句,“今有雲鎮長離,在此起誓,倘若有背丫頭,此生永世不得安寧。天地可鑒,日月同照,如若是此天打五雷......”

他口中轟字頓在口中,小喬已經用手擋在他嘴上。她柔柔目光,怎麼舍得讓那麼決絕的話,落在他身上。

她輕搖著頭,可話語並沒原諒的意思,“你和她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你也沒有必要因為她,發這樣毒誓。”

長離將她停在唇邊的芊芊細手,握在掌心,注視著她說:“丫頭,你要信我,我和景晴真得隻是朋友。心知你委屈,也不奢望丫頭會原諒,不過還是希望丫頭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盛夏裏多少委屈,還有多少胡思亂想的揣測,在這一刻還是在柔情裏摧枯拉朽層層瓦解。還能跟他繼續置氣嗎?她想原諒他,可心口還是憋著許多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