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未曾聯係。不是長離真去讓時間證明,而是她那邊,在這麼多時光過往中第一次如此決絕。
他情蠱裏蝕骨的相思,也是無休無止在折磨著一顆心。
轉眼是十二月底,相比昔年,一切真是太快。浮生許多故事,總在臨近散場,才會醒悟過來得要學著珍惜。
是在中午,唐估突然過來。長離見到他時,隻他孤零零站在門口,冬日暖陽裏滿臉都是鬱鬱寡歡。
關於小喬,他不曾對任何人提起,因為長離覺得,事情僅是兩人之間,並不希望外人去過多幹涉。所以走到唐估身邊,還是如兄弟相見正歡,眸子裏盛滿熠熠光彩。
他笑著問:“安安,還沒過來了嗎?”他們本就相愛,長離猜測應該是在等她,所以隨口問問。可讓長離略顯疑惑,是唐估這樣鮮少歎氣的人,竟然長長一聲歎。
悠悠長長裏透著心事,他黯然然說:“長離,今天特意過來,就是因為她。”長離眉頭微皺,覺得他們之間定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唐估在日光下有片刻猶豫,才將事情和盤托出。長離這才想到,那天小喬提過,顧安安覺得他對自己沒以往上心。
原來這段時間,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
從暑假開學之後,唐估對她關心少了許多殷勤,大多隻是敷衍而過。他們是相隔異地,顧安安雖然看不見,但這麼長時日的相伴,她對唐估如何不了解。
十月國慶,顧安安沒有打過任何招呼,一個人去新城,去唐估學校見他。她並不知曉唐估具體在什麼地方,所以發信息裝著問,她按著地方找過去。
是在他學校小花園,那是正午,日光透過翠綠枝葉灑下一地斑駁,唐估就在那片斑駁裏。當時他並不知曉,後麵有一雙眉眼正冒著熊熊怒火。
因為他身側有個女生,正喜喜依偎著。
唐估是收到信息,上麵寫著讓他在那時候,都驚慌慌的一句話:“唐估,我在你身後。”可他隻當開玩笑,隨意轉過頭,便見到日光下麵安安怔怔站在那裏。
她都沒多想,抹著淚急忙離開,她過來隻是確認一下,唐估究竟是否真如所說中那般忙。驗證他說得沒錯,真是忙。
唐估那能任由她走,況且是這樣一幅不堪入目。他毫不猶豫撇下身側女生,急急追過來。追上時,顧安安一個耳刮子,脆脆的響。
當著青天白日裏,給了他一次難堪。長這麼大沒人這般打過他,可他能生氣嗎?
唐估給她解釋,他說:“那隻是一普通朋友,她今天心情不好,我陪她出來散散心而已,安安你不要多想。”
顧安安能信嗎?她不會信,她憤恨地說:“唐估,你是在哄三歲小孩嗎?都已經抓個正著,你還來這一套,你不覺得很可笑。”
唐估啞然,這時候那女生也走過來。看得出心情不錯,隻是見到顧安安時,臉色倒是不大好看。
她叫貝淺淺,是羽毛球協會會員,與唐估同屆但不同係。唐估是羽毛球打的極好,所以是協會主席。
貝淺淺早前已知他有一位女朋友,兩人異地。她似乎不在乎這件事,明裏暗裏都在勾搭著唐估,本身姿色便不錯,又有多少人能經得住。
她用略顯刻薄的唇角說:“你應該就是顧安安吧?”唐估曾跟她提過,但講這樣一句話,是告訴她,這個人已經將你公開過。
這種公開,是要說明貝淺淺和他之間,關係是非同尋常的。
可她偏偏幫著唐估說話,還解釋這場誤會,她說:“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今天是我心情不好,讓他出來陪陪我而已,你也千萬別往哪方麵想。”
顧安安心裏發笑,她真沒看出心情有哪裏不好。可人家這樣解釋,她又能怎麼說,難道當著他們麵,來一回醋意大發。
她目光帶著氣,看著唐估說:“唐估,今天我原諒你,但是”她停頓一會,又冷冷看向這個細眉細眼的女生,說:“決不再相信你。”說完便轉身離去,唐估想去追,卻被貝淺淺攔下。
後來唐估不斷解釋,不斷說好話,顧安安這邊才稍稍緩和。青春年少裏這樣一段感情,其實都覺得不容易,所以在唐估侃侃誓言之下,顧安安也不再追究。
隻是很多事情,就像破鏡難重圓,終究存在著裂縫痕跡。
事情大概是這個經過,長離不免想去責備,他站在旁觀角度,說:“阿估,搞這一出可就是你的不是。那既然不追究,怎麼又不來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