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這麼長時日對你而言,我隻是一種累贅。
三月底,是在晚間,夏若舍友都不在。她這兩天心情一直不好,所以一個人偷偷買來酒,躲在宿舍裏喝。
入口真是難喝,嗆得讓人難過。可比起心底那種難過,又算什麼呢?坐在陽台上,小口小口喝著,喝道醉熏,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彎弦月散著白光,朝著她笑,她咧開嘴跟著也笑。無端想到他,溫文爾雅的麵容裏,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
一顆心又覺得難過,心口被什麼堵住,悶悶的。暮春晚間一陣暖風吹過,暈開酒意,眉眼都朦朧起來。
夏若站起身,隻覺得天旋地轉,卻還是笑。
看見手機,想給他打電話,猶豫半天。結果還是沒有撥過去,往下滑突兀見到瓜子,無緣無故給對方撥過去。
對方語氣十分吃驚,“嘖嘖,難得學姐給我打個電話。”夏若隔著電話笑,笑得不正常,“瓜子,出來陪學姐說說話吧。”
對方愣住,聽出這邊不對勁,很快又說:“那你在宿舍樓下,別亂走。”
掛完電話,夏若半斤白酒已經喝完,她搖搖瓶子便笑著仍在地上。哐當一聲脆響,碎成滿地玻璃渣子。她晃晃悠悠,竟然還能出門。
她在樓下石階上蹲了會,醉眼朦朧見到個身影,這個人跟他怎麼一點也不像。溫睿孤走到身邊,聞見一股酒味很濃。
他看著隻是傻笑的夏若,“哪裏喝得這麼多酒?”夏若咯咯笑,用說醉話的口吻,“宴長離呢,他知道。”
溫睿孤一驚,部長一直在學生會忙,哪有時間喝酒。他在夏若身邊坐下,“學姐,你沒事吧。”
“開......開玩笑,學姐像有......有事情的人嘛。”她說話都不利索,溫睿孤怎麼會認為沒事,她又說:“瓜子,你知道,你知道這世上誰......誰最討厭,誰最壞嗎?”
溫睿孤被問得滿頭霧水,“不知道。”
“我告訴你,世上......世上最討厭,最壞的人就......就是宴長離,”夏若有耍酒瘋的味道,說話都不斷打結,“不信你可以問我,問我哦,我肯定會......會這樣說。”
這什麼理論,溫睿孤是想笑但真是笑不出來,因為醉成這樣,都開始說胡話了。夏若又醉意盎然問:“瓜子,你知道學姐最喜歡......最喜歡的人,是誰嗎?”
“部長,”溫睿孤順著她的意,回了一句。夏若咯咯又笑,“瓜子,學姐真看好你,這都能被你說中。”溫睿孤見她醉成這樣,覺得這樣可不是辦法,陪她說會胡話,他給部長打了電話。
長離是從學生會一路跑過來,電話裏描述成那樣,他一顆心真是擔心得緊。到這邊時,長離讓溫睿孤先回去,他一個人照顧就行。
長離是不像讓別人見到,她難過的樣子。等他走後,長離將她背起便往醫務室去,路上她還說著話。
“長離,宴長離,別讓我抓住你,不然,不然就死定了。”
長離喚著她,“小若,能聽得見嗎?”她伏在背上好像猛地一驚,睜開一雙醉眼看著他,“咦,人家怎麼跑你背上了,真好玩,好玩。”
長離是哭笑不得,一顆心都隱隱作痛,他問:“小若,能告訴我,今晚怎麼喝這麼多酒嗎?”
夏若迷迷糊糊回著,“不是說不能再纏著你嘛,讓我不要再靠近,真煩......”她說得斷斷續續,長離大概聽出來什麼意思。
是有人對她說過什麼,她心裏難受,才喝得酒。
長離哄著她,繼續追問:“那是誰對你這樣說的?”她伏在背上不斷搖頭,似乎答應過別人不能說。
“難受,難受......”她伏在背上不斷小聲嚷著,脖頸都被她手臂勒的很疼。長離將她放在路邊長椅上,讓她坐下緩緩,她身體軟綿綿便往一邊倒。長離又急忙將她扶住,讓她靠著自己。
這時候夏若手機鈴音響起,長離從口袋掏出來,顯示麗麗蜜,接通之後是焦急擔憂,“夏若,你在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長離聽出來是田麗麗,“夏若晚上喝酒了,你們不知道嗎?”
“長離學長,我們剛回來,宿舍也是一地玻璃渣子。”停頓一會,對方又問:“夏若沒事吧?”
“我送她去醫務室,不知道怎麼突然喝這麼多酒。”
“那我們等會就過去。”掛完電話,夏若哇一聲吐出來,一股濃濃酒氣帶著酸味,撲鼻而來。長離矮下身,給她擦著嘴角。夏若能感覺到,看著他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