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廝的領路下,北璃王與辛久夜來到廳堂,隨即小廝消失,片刻後,年欣君出現,一見到北璃王,當場愣住。
“王叔,您這是……”年欣君滿眼疑惑地看了看北璃王的周身上下。
“出門匆忙,忘記收拾了。”北璃王一臉平靜地理了理自己額頭微亂的碎發,露出整張臉,仿佛在告訴對方,他真是北璃王本尊。
辛久夜忍俊不禁,無意引來年欣君的側目,立即打住,恢複麵無表情。
“這位是我的舍人,姓夜,也是位修行者,他無意看到香君府有怨氣,恰逢你父親病了,我感覺這事有蹊蹺,於是我帶他過來看看。”北璃王態度隨和,隱隱約約透著對香君王的關心。
“怨氣?”年欣君掃了眼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疑惑道:“我們怎麼未曾發覺?”
“是人的怨氣。”
“人的怨氣?怎麼可能!”年欣君一百個不相信。
“更匪夷所思的是,這怨氣所來自的亡靈就在府上的某位的體內。”北璃王語氣不疾不慢,對於對方的難以置信早有預料。
“您的意思是……亡靈在我父王體內!他不是病!”年欣君驚詫萬分。
“這隻是推測,你父親的病,多名大夫束手無策,病得著實詭異,真相如何,還需驗證一番。”北璃王轉眼看向辛久夜,溫聲道:“夜姑娘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年欣君順著北璃王的目光看向辛久夜,帶著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了一番,似乎從外表上未瞧出她有什麼過人之處,片刻後,將信將疑地領著北璃王和辛久夜進入香君王的臥室。
正在床邊守候的香君王妃一見到來人,麵露疑惑,年欣君立即解釋這兩位的來意,香君王妃與年欣君剛開始的反應一模一樣,從不相信到疑惑不明,而且對身為修行者的辛久夜滿臉敵意,貌似若不是她是北璃王的人,早就命人將她趕出去。
北璃王看出香君王妃的顧忌,瞟了眼床帳後的身影,鄭重其事道:“王嫂,我以我性命擔保,夜姑娘絕無惡意。”
辛久夜暗自一驚,北璃王居然對她這個剛認識不到半個時辰的人類,用性命做保證,他這是太過自信於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他已經看穿了她的隻為救人的心思?
“既然你都出言保證,我就給這個人類一次機會,若是她借機圖謀不軌,我定讓黎城的所有人類陪葬,包括你!”香君王妃看向北璃王的眼神猛然轉向辛久夜,雙眼驚現狠厲之色,盡顯威脅之意。
辛久夜迎麵對上香君王妃的視線,泰而不驕,泰然自若,令香君王妃感到幾分意外,戾氣漸漸收斂。北璃王對辛久夜遞了個眼色,辛久夜會意後,走向並打開床幃。
香君王雙眼緊閉,麵色蒼白,比昨日的狀況還要差,辛久夜伸手探尋他的陽神,居然還有自我意識,看來香君王的修為高深,遠在商宮朔之上,即使被這亡靈寄存,被怨氣侵染了全身,依然控製不了他的陽神。
辛久夜轉身看向香君王妃,嚴肅道:“香君王已經被亡靈霸占了身體,怨氣侵浸了他的血骨,即使怨氣被祛除,他已然無法恢複如初。”
“何意?我父王……”年欣君激動地不敢往下猜測。
“待亡靈祛除,怨氣抽離他的身體後,及時讓大夫搶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辛久夜說出最壞的結果,卻給予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
“為何亡靈會進入王爺的體內?”香君王妃比年欣君淡定得多,但語氣透著赤裸裸的不信任。
“這個得等王爺蘇醒後才得知。”辛久夜諱莫如深道,
香君王妃一怔,麵上浮現凝重之色,不過轉瞬恢複如常,問道:“若是亡靈不祛除會如何?”
“香君王的陽神正與他體內的亡靈在做搏鬥,待他精氣消耗殆盡時,他的陽神就會被亡靈吞沒,屆時……香君王就會失去自我,被怨氣引入魔道。”
“一派胡言!我活了千年,還從未聽說人類的亡靈能讓妖怪引入魔道!”香君王妃美目寒光一閃,殺氣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