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的侍女扯了扯皇甫伊娜的袖子,跪在地上道,“皇後娘娘,我家公主從小爽快管了,實則是刀子嘴豆腐心,還請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家公主這一次!”
“哎呀呀,真是奴才都比主子懂事,就看在你這丫頭討喜的份上,本宮這次就不跟賢妃計較了。”
李皇後看著皇甫伊娜近乎氣暈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
本以為是什麼厲害角色,卻沒想到是那麼草包,就連宮中最低等的宮女,也知道不可以這樣沒腦子的亂發脾氣,尤其是對著比自己品階高的女人。
看夠了皇甫伊娜的狼狽樣,李皇後悠悠地開口,“本來應該讓宮女跑一趟就成了的,但是本宮不放心,隻能親自前來說一聲,妹妹今夜就不必再等了,皇上決定留宿棲鳳宮,妹妹就早點睡下,明日再等吧。”
“憑什麼,今日是本宮的大婚之夜!”皇甫伊娜紅了眼眶,就算她不愛承孝帝,可始終也已經嫁作他的女人。
就連平常小門小戶納妾,當晚都會在小妾的房裏過夜的,更何況是偌大一個皇室、更何況……她還是大漠的公主。
“憑什麼?就憑你是皇上的女人,就憑本宮是鎮國侯府的嫡長女,就憑本宮,是東宮之主,皇上的正妻!難道這些還不夠麼?”李皇後站起來,由陳嬤嬤攙扶著,冷眼看了一下皇甫伊娜,便朝著門外走去。
盛蓮宮一片寂靜。
聰明的北國宮女也都悄悄離去,獨留那兩名陪嫁而來的侍女在這照看著。
而此時。
本該出現在盛蓮宮的皇甫憲,卻死死掐著一個黑衣人的脖子,麵露嗜血笑容,“難不成承孝帝真的以為,憑著你們這群廢物就能殺了我?”
“至少……我們知道了你的弱點!”
死士淒然一笑,話音剛落頭便歪了下來。
皇甫憲麵色冷然,如同丟棄一個破爛的麻袋似的將她丟在地上,擦了擦手對著空氣道,“安插些人手在公主旁邊,我大漠可以失去一個公主,但決不允許失去臉麵,那個李皇後,是時候懲罰一下了!”
“是……”
微弱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如同波紋似的蠻開,隻聽幾絲風聲劃過,皇甫憲縱身而起,一躍而上,徹底消失在了這無盡的夜幕之中。
至於去了哪裏,卻無人得知!
木清止在錢嬤嬤的密室之中呆了三天,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孟氏坐在高堂之上早已按捺不住,特地安排兩個聰明的丫頭前往密室,美其名曰伺候年邁的錢嬤嬤。雖然嬤嬤已經知道孟氏意欲何為,卻沒有拒絕這兩個丫頭,本來美豔得不可方物的丫頭最適合用來籠絡官員,可此時此刻,卻隻能在錢嬤嬤的密室之中打雜。
無論什麼重活,錢嬤嬤一律指派。
對此,木清止沒有多看一眼,更沒有同情心泛濫。
就如同嬤嬤所說,一個心不狠的嫡女,是永遠不可能爭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如今孟氏年方三十五,想要生一個嫡長子卻也是容易之至的事!據她所知,不日承孝帝便會更加器重木忠,根本不會像現在這般時不時出去賑災。
到那時候,孟氏也會再次懷上孩子,並且是個男孩!
如果她還這麼慢吞吞的實施計劃,那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白芷是孟氏派來的丫頭之一,瞥了瞥正在看書的木清止,將一杯清茶遞在她麵前,“大小姐,奴婢看您讀了一天的書,想必是口渴了吧?”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傻子剛剛恢複不久,恐怕還腦袋迷糊。如果這時候從她嘴裏套點話,那夫人鐵定高興地合不攏嘴。但如果錢嬤嬤知道了,少不了自己和紫菱又要幹粗活累活了!
“唔。”木清止輕輕應了一聲,接過茶酌了一口。
白芷心想木清止並沒有錢嬤嬤那麼精明,也趁著錢嬤嬤今日出去辦事,興高采烈的坐在了木清止身邊,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奴婢一直很好奇,您傻了那麼多年,怎麼突然好起來了呢?而且啊,之前您可是沒讀過書的,現在看樣子您還是一位飽讀四書五經的厲害角色,奴婢想知道,您之前是不是都在裝傻啊?”
其實呢。
說是也一點都不奇怪。
她白芷看得門清門清的,高門大戶,一個沒爹疼、死了娘的嫡女,不裝傻那就等著繼母生吞活剝吧!
當然了,她白芷不是傻子,縱使知道孟氏的本性,也定要認為孟氏是觀音菩薩下凡!
“白芷,你在套我的話?”木清止輕輕放下書,看著丫頭那驚魂未定的眼眸。
“大小姐說這是哪的話呢,奴婢是伺候您的,怎麼可能做那些事情呢,隻不過是好奇罷了。”白芷立刻轉口,為木清止續了一杯茶。
“不是就好,我希望,你能懂選擇,不該說的一句也不要說,不該問的也一句都不要問。”
木清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拿起書繼續品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