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吐出嘴裏的雪,但卻早已經融成了水被他吞進去了,吐出來的,也不過是兩口夾著雪白的水罷了。
“我是什麼人?要你命的人!”碧落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淩厲道:“說!這鋪子的賬本在哪裏?不說的話,老娘要了你的狗命。”
“神馬賬本!偶不汁道!”
“不知道?很好,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死活了!”
碧落咧嘴一笑。
直接從旁邊的井裏打起一桶水,不由分說的就倒在了孟長生的頭頂,把他澆了個透心涼!本來溫度就低,這剛從井裏打出來的水雖然是溫熱的,但也僅限於那一瞬間罷了。
孟長生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沒知覺了,他艱難地抬起頭,猙獰道:“你這個臭婆娘,老子打死你!”
“呦嗬?還敢說我是臭婆娘,厲害得很啊!”碧落笑了笑,又是一桶水澆了下去,“再給你一次機會,賬本放在哪裏,不說的話我直接把你丟井裏淹死!看看到底是賬本重要,還是你這條狗命重要!”
此時的孟長生已經凍得六神無主。
聽到碧落這樣說,立刻打了個激靈,道:“在在在我身上。”
“身上?哪呢!”碧落一聽立刻去搜身,卻沒有找到。
“褲、褲襠裏!”
“什麼?你個肮髒的男人,竟然把那麼重要的賬本藏在這裏!”碧落憤怒極了,但還是閉著眼睛伸手過去,迅速的把那鼓起來的東西取了出來。
果然是一本泛黃的賬本,翻開來看了看,還算是清楚真實,便點了點頭,將孟長生困在後院的一張長椅上,讓他不得動彈。
“小姐,你看,我把賬本給拿回來了。”碧落將賬本遞給木清止,不斷的丟著眼神給素蘭,挑釁這易怒的丫頭。
木清止不在乎她和素蘭之間怎麼大鬧,隻要不鬧出什麼事情就好。
接過賬本,她猝不及防的聞到了一個帶著血腥的臭味,便皺了皺眉,道:“碧落,這賬本你不會是從茅坑裏麵取出來的吧?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麼啊!你是不知道外頭那個賤男人有多變態,竟然把賬本塞進褲襠裏!小姐,那可是褲襠耶,也不怕膈應了那根東西。”碧落一點都不害羞,直接說了出來,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可木清止卻沒有那麼好受了。
她急忙丟開手中的賬本,瞪了一眼。但卻突然笑了,碧落是不知道孟長生已經成為太監的事情,若是知道了自己徒手在太監的褲襠裏掏東西,會不會氣得折返回去殺了孟長生呢?
木清止這樣想著,心中總算是好受了,重新撿起被自己丟在地上的賬本,翻開看了起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賬本竟然是記錄著雜貨鋪和孟氏之間的往來,怪不得王二狗願意把這麼重要的賬本給孟長生帶著。
孟長生這人雖然是個渣,但對於孟氏卻十分的忠心。
因為他知道,如果孟氏倒了,他狐假虎威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在木清止接手之前,這家鋪子一直都是老太太手底下的產業,進貨等日常的銀錢也都是要從老太太的手裏麵拿。雖然每個季度都會上交一定的銀錢到老太太手上,足夠回本,不至於讓老太太起疑心。
但這也都是王二狗往糧油柴米之中摻假,才堪堪的把那些銀子給掙回來的。
這麼說吧,王二狗拿了老太太的二百兩銀子,就有一百兩銀子是他和孟氏貪墨下來的。
年複一年的靠著摻假,把那些差價給掙回來還給老太太。
木清止越看到後麵就越開心,她沒想到此行能有如此大的收獲。隻要這賬本‘無意中’到了老太太的手裏,孟氏這一輩子就別再想管著府中的中饋了。
因為這短短幾年,在柴米油鹽方麵,孟氏竟然是貪了老太太將近一萬兩的銀錢。
恐怕這還是最少的,因為……老太太名下的幾間珠寶鋪子、當鋪等,收入比雜貨鋪要高上許多,若是孟氏插手了,那定然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碧落,你認字的話,抽空抄寫一份這賬本給我,然後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你勞煩了。”木清止開心極了,這下子自己可算是搬回一局了!
林啟娘看著木清止臉上的笑容。
覺得有些瘮得慌。
這些世家的子女,難不成都是這樣你爭我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