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萍水之交沒有什麼仇怨,木清止也不打算多做防備,可一想想大漠這些女人如狼似虎的,多防備一下也算是好的。木清止帶著碧落前往皇宮,卻看見張王後穿著一身算是古樸的鳳袍端坐在上麵翹首以盼,鮮少有人知道張王後身上的鳳袍不是真的,而是日常穿著的仿製鳳袍,甚至沒有多少個人知道真鳳袍已經丟了。
木清止看著張王後身上的衣服,不經意的笑了笑,這還真是好計策,故意把身上的衣服弄得有點陳舊,打算蒙混過關。也對,鳳袍這東西,一般人怎麼可能見到呢,就算是皇甫林這個皇帝,恐怕讓他來辨認的話也難以認出來吧。
如果不是身邊有碧落這個見過鳳袍的智囊團。
她也要被欺騙了。
翹首以盼的張王後看見木清止頓時眼前一亮,讓身邊的女官攙扶著自己來到了她的麵前,略帶歉意,“安國,你可算是來了,本宮還以為你生氣,今日不打算來了呢。”
“怎麼會呢,這樣的舉國盛宴,若是安國不來的話,豈不是落了榮親王的麵子裏子?倒是王後今日的心情可真是好啊,滿麵春風的樣子讓安國有些好奇,莫不是有什麼喜事?”
“那是自然的。”張王後轉了一個圈,展示一下自己身上華貴的鳳袍,略帶歉意道,“看,這就是真正的鳳袍,本宮原本以為不見了,誰知道竟然是被自己放進箱子裏麵了,那天因為這個事誤會了你,還希望你不要跟本宮計較。”
難得聽到這趾高氣揚的女人道歉,木清止倒是有些驚訝了。不過驚訝歸驚訝,她還是點點頭笑著說沒關係,仔細端詳了一下張王後,似笑非笑的開口,“看來司衣局的女官很用心啊,把這鳳袍打理得幹幹淨淨的,就跟嶄新的一樣。瞧瞧這金線,哪怕是過了這幾十年都還閃著金光,可真是難得啊。”
女人臉上笑意一僵。
把木清止手中的鳳袍一角扯回來,道,“是啊,之前本宮錯怪了那群認真努力的女官,心裏可過意不去了。不過還好她們沒在心裏怨恨本宮……”
“娘娘母儀天下,那些個女官怎麼可能怨恨您呢。對了,今日既然是拓跋江軍的洗塵宴,那不知道哪位是拓跋江軍呢?王爺今日公事在身,讓安國來的時候還特地囑咐了,要好好的見一下拓跋江軍呢。”木清止笑著四處張望,甚至吩咐了碧落去找一下拓跋江軍的所在之地告訴自己。
聞言。
張王後不是想著皇甫憲為什麼不親自過來見見以往的緋聞對象,而是在想著皇甫憲到底有什麼想法,竟然讓木清止來拜見拓跋將軍。難不成是和自己所想的那般,皇甫憲也想拉攏拓跋瑞?
“好了好了安國你不要找了,拓跋將軍回去整理一下儀容才會進宮的,瞧這樣子你是代表榮親王府來的,榮親王的位子在一群男人堆裏麵,你一個姑娘家坐那也不好。這樣吧,不如你就坐在本宮的旁邊,也好跟本宮說說話,免得太過枯燥。”張王後拉著木清止走上自己的位子,把她摁在旁邊的一個座位上坐著,便拉著手聊起了家長裏短和宮外麵有趣的事情。
皮笑肉不笑的客套木清止早就已經習慣了,應付起來也得心應手。
夜幕剛剛升起,一個魁梧的身影走迎著晚霞走了過來,身上穿著的不再是沉重鎧甲,而是一套妖豔到了極點的紅色錦衣。與那熱情如火的顏色不符合的,是拓跋瑞臉上似乎要凍結一切的冷漠,木清止驀然想起皇甫憲跟自己說的坊間傳言,如果是真的,那拓跋瑞和皇甫憲誰在上麵誰在下麵?
似乎感受到了木清止炙熱的目光,拓跋瑞那冷如冰箭似的眼神一下子掃射過來,嚇得木清止下盤不穩,差點摔下去。這樣銳利的眼神,就算是皇甫憲也不曾擁有,可以看得出,這男人的的確確是常年浸染在殺戮之中,並且以殺戮和戰爭為生活的。
木清止被這樣的眼神盯著,不知所措占據了自己的所有腦運動,她隻能夠回一個笑容,然後轉頭跟張王後繼續說話。
“她是誰?為什麼敢這樣看著我。”拓跋瑞依舊盯著木清止的側臉,頭也不回的問自己的隨從。
早在來之前,隨從就搞清楚了賓客們的所有身份,他看了一眼木清止,然後說道,“將軍,這是代表榮親王來參加宴會的安國公主,是未來的榮親王妃。”
“哪裏的安國公主,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咳咳,將軍您沒聽說過那是肯定的,這公主不是咱們大漠的人,而是北國那邊和親過來的,隻不過因為一點事情,婚期延誤了,等待一個良辰吉日就會跟榮親王成親。”隨從一時之間搞不懂自家將軍的心思,有著恐女症的將軍,這可是第一次關注一個女人。
難不成開竅了,卻看上榮親王的女人了?
就在隨從不斷的頭腦風暴時,卻聽見拓跋瑞冷笑一聲,“原來是北國的女人,怪不得那麼水性楊花,都已經和別的男人定親了,竟然還敢對本將軍露出笑容,哼,不知檢點、無德無能。”
如果木清止聽見拓跋瑞這樣說,肯定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她哪裏不知檢點、哪裏無德無能了?
隨從滿臉黑線,將軍,咱們不帶這樣貶低人家的。難不成人家公主見到你不是點頭笑一笑,而是應該齜牙咧嘴故作凶狠的讓你滾,才是知道檢點有德有能麼?
他現在隻想說一句,男人心海底針啊。
皇甫林遠遠的看見拓跋瑞,急急忙忙迎上來,熱淚盈眶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愛卿啊,你可算是回京了。這段日子孤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為大漠鎮守關河,辛苦你了。”
拓跋瑞不著痕跡的遠離了皇甫林,抱拳道,“王上嚴重了,這都是拓跋瑞該做的事情,保家衛國原本就是男兒應當做的,王上不必說這些話。”
不下跪,是早些年皇甫林答應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