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焦灼的心情一直到進了海老爹的小院才平靜下來。
海老爹依然躺在院子裏的樹蔭下曬太陽,這天氣已經很熱了,即使在樹蔭下也呆不住吧。
如意叫了一聲海老爹,海老爹睜開眼看看是她,又閉上眼睛睡覺,好像眼前根本沒有如意這個人一樣。
如意正覺得尷尬時,屋裏慢慢走出來一個人,拄著根棍子,她抬頭一看,驚訝的喊了一聲:“陳二哥?”
陳老二的腰微微有些佝僂,明顯的受過毒打,臉上還有青紅的印記,他咧開嘴笑道:“咦,劉家的小姑娘,你怎麼來到 這裏啊?”看到如意吞吞吐吐的樣子,又恍然大悟道:“額,我明白啦,你是找李瑁那小子吧?”
如意不好意思的點頭說是,又關心的問道:“陳二哥,你是被李瑁救出來的嗎?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陳老二極爽快的說:“沒事,,被幾隻狗咬了幾口,休息個幾天就好啦!就是呆在這裏吃飯沒意思,淡出鳥來,渾身都沒勁。
樹蔭下的海老爹突然嗡聲嗡氣的說:“你要是在海上漂流十幾天,隻能喝海水,吃生魚,你也會不想再吃鹽的。”他說這話時眼睛仍閉著,動也不動一下。
啊!第一次聽到海老爹開口說話啊!如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陳老二。
陳老二聽了海老爹的話沒有立即做聲,隻是嘿嘿笑著,然後附和:“是,是是,您老說的都對,換了我也會這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擠眉弄眼的對如意指著海老爹,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如意會心一笑,跟著陳老二進了房裏。
陳老二轉身坐在床上,床板發出吱呀的搖晃聲。
他的臉黝黑瘦削,滿是皺紋,眼睛雖然細小,卻炯炯有神。他看著如意說:“是李老弟救我出來的,自從救我出來的第二天來了一次,就一直沒來了,你是有什麼事嗎才來?”
現在最壞的打算就是李瑁被家族除名,如果那樣,他身邊需要有個人能夠安慰他,陪伴他。而自己是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的,出來時間長了家裏人也會擔心的。
她躊躇再三,還是對陳老二說出了李瑁家發生的事。
陳老二聽了也是很意外,居然還有這樣的兄長,再怎麼說也是同一個父親啊!他既為李瑁感到憤怒,又為他感到擔心難過:“這樣看來,李老弟就算不被家族除名,在那個家裏也是呆不下去了。”
是啊,從此以後,李瑁就是一個人了。無父無母,無兄無親,不過好在他還有她。
她想了想,說“二哥,你先坐一下,你剛才不是說這幾天沒有吃好嗎?我去做點吃的吧。他這幾天守在他父親身邊,一定也沒有吃好睡好。”
她走到小院裏,找到廚房,廚房裏積滿了灰塵,木頭鍋蓋上積著一層厚厚的油垢。如意在廚房裏四處搜尋,卻沒找到什麼菜,真不知道海老爹平日裏是吃的什麼?
她又回到房裏對陳老二打了一聲招呼,路過海老爹身邊猶疑了一下,還是閉上了嘴巴。
她從菜市場割了一刀豬肉,又買了豆腐和幾樣小菜,然後回到了小院。
李瑁還是沒有來,已經是過了中午了,如意的心有一點擔心,不知道李府那邊到底怎樣,想必會是一場軒然大波吧!
她沉默著生起灶上的火,熟練的把飯菜做好,又留出一份給李瑁,然後就招呼著海老爹和陳老二來吃。
“嗯,這才是人吃的啊!劉姑娘,要是你能天天到這裏做飯給我們吃就太好了。”陳老二一邊忙不迭的往口裏挾菜,一邊含含糊糊的說著。
海老爹不依了,用筷子敲著桌子說:“額,那你是說你之前吃的都不是人吃的?你是說你不是人嗎?”沒有想到海老爹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能把人嗆死啊!
“沒有,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們過得日子太苦了,沒有個女人照應啊!”陳老二立馬就把話給圓了過來,他這話一說出,海老爹也沒說話了。
如意則覺得不好意思了,她自己也連忙吃完了,看看天色,覺得要回去了,隻得告別了他們,很不情願的走了。
李瑁怎麼還不回來呢?到底他能平安度過此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