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見到李瑁了,可是她的心卻高興不起來。
她隻覺得很累,很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如意坐在這間很普通的廂房裏,院子外麵靜悄悄的,也不知是誰住的這院子。
外麵種著數棵這裏特有的樹,聽林鈺浦說,這個叫做芭蕉樹,粗大的葉片瑟瑟搖晃,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她不覺走了出去,腳下的泥土濕軟濕軟的。
覺得鞋子咯腳,仔細一看,鞋子裏有許多沙子,鞋子也濕了。
大概是剛才遇到黃家榮的那個地方灌進去的。
她四處望了望,看到院子角落裏有一口缸,於是走了近前。
她脫下腳上的鞋子,倒掉泥沙。找了個瓢,洗了洗手正準備出去。
一個嬌嬌柔柔的聲音傳來:“阿榮,你到底賣什麼關子啊,拉著我到這裏來又不說。”說話的人分明是個女子,可能就是那林福生。
不是說帶李瑁來嗎,怎麼把林福生拉來了?
如意心裏疑慮著,於是也就沒有走出去,正好,借著前麵茂密的芭蕉也遮住了她。
外麵傳來黃家榮的話,語音很不自然:“福生,你不能嫁給李瑁,他在承州已經有人了,你嫁給他會受騙的。”
林福生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那又算什麼?他已經答應我了,以後不會和那些女人來往。”
黃家榮怪叫道:“那些?還不止一個,這樣花心的人你都願意?我……我……。”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福生嘻嘻笑道:“阿榮,你緊張什麼,又不是要你嫁給他,嫁他的人是我啊,我都不介意,你有什麼好介意的。”
“再說,隻要他以後不和那些女子來往就夠了,你看看你自己還有你爹、我爹,我大哥,有哪個不是這樣的啊!”
黃家榮更急了:“我、那不一樣,那些都是、是隨便的、不是認真的。”
林福生接話道:“是啊,李瑁說過,他以前那些也都是隨便的,不是認真的。”
她這樣說著,如意聽在耳裏心裏卻又是一番滋味。
她站在裏麵聽著,心緒紛紛,是嗎?李瑁對林福生說是隨便的,不是認真的?
黃家榮推開房門,看了看房間裏沒人,咦了一聲:“人呢?到哪裏去了?”
林福生看著他問:“誰啊。你是說誰到哪裏去了?”
黃家榮感到困惑,人怎麼就看不到了,他說:“李瑁在承州的小情人啊!我碰到了她,帶了她回來,讓你看看,好知道李瑁是什麼樣的東西。”
林福生頓時變了臉色,罵道:“你怎麼這樣啊!你是存心想破壞我的婚事,讓我嫁不出去啊!”
黃家榮看到林福生氣了,也有點慌。忙解釋說:“福生,我不是想害你,我是為你好,你為什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林福生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先走了,李瑁還等著我呢。”
這時,外麵傳來一聲:“福生,你在這裏嗎?”
如意隻覺得心漏跳了一下,李瑁、是李瑁!
她想奔出去,投在他的懷裏,告訴他自己不遠千裏來找他,可是腳底卻似有千鈞巨石,動彈不得。
隻聽得李瑁又高聲問了一句,林福生連忙答應了:“我在這裏。”
透過芭蕉葉的間隙,如意看到李瑁走進了院子。
他好像比以前黑了一些,但是精神卻很好。
眉毛還是那麼英挺,笑容還是那麼明朗。
“你怎麼在這裏啊,丟下我一個人去應付你家那些親戚。”李瑁走進林福生,一邊埋怨一邊隨意的搭住了林福生的肩膀。
如意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嗡嗡作響,她為麵前李瑁的舉動感到驚訝了,他怎麼能夠那麼親昵的搭住林福生的肩膀呢?
隻聽得黃家榮不滿的說:“福生也就離開一會,你這麼快就找來了?還真是動作快啊!”
李瑁聽了這話,笑嗬嗬的說:“那自然,以後你要有了喜歡的人也是恨不得時時刻刻在眼前的。”
林福生聽了他的話,雖然知道是假,但是心裏依然甜蜜蜜的,於是說道:“我們走吧,別在這裏刺激他了,要不他看到我們這樣,心裏更酸了。”
說著就要拉著李瑁出去,黃家榮不甘心,大聲說道:“李瑁,你在承州的小情人找來了,你不見她嗎?”
李瑁本已轉身,聞言一震,緊緊看著黃家榮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黃家榮又重複了一遍,如意聽著,不覺心跳加速,李瑁聽到她來了,分明很驚訝在意。
李瑁不相信的看著黃家榮,如意怎麼會來福州呢?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