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下午,靜兒在房裏午睡,聽著外麵李玗回來的聲音,知道他又回來了,就沒有起身迎他。
跟著就是丫鬟們齊聲問候李夫人都是聲音,想來李夫人已經到了。她揮手讓眾丫鬟都退下。
房間裏沒了旁人,鴉雀無聲。
李夫人對李玗是這樣說的:“我處心積慮為你謀下這一片家產,不是讓你整天花天酒地的,你這樣,讓你父親怎麼能瞑目呢?”
李玗則反譏說:“父親本來就不能瞑目,我們兩個人逼著他喝下那碗藥的時候,他可是睜著眼睛看著我們倆的,那眼神,我睡覺都被嚇醒。”
李夫人怒不可遏:“你、你這個不孝子。”
李玗則道:“我總是不孝的呢,也不在乎多背上一條罪名。”
李夫人痛心疾首:“玗兒,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你到底心裏是怎麼想的?”
隻聽李玗低吼道:“我是怎麼想的?母親,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隻要回到這個家,就會想起父親臨死前不肯合上的眼睛,就會想到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父親,你要我還怎麼敢回到這個家啊!”
李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她強自按捺,許久才說道:“那麼,我們就將這所房子賣了,好嗎?”
李玗笑道:“說的真輕巧,賣了這房子?難道不會有人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是敗本的家夥?我受夠了旁人瞧不起我的眼光,賣了這屋子,更會有人在背後說我了。
李夫人看著麵前這個兒子,真是半點也不像她啊,既然做下了,現在又來後悔,有何用?
她森然道:“既然你已經做下了,就不要再往心裏想了,反正木已成舟,多想也無濟於事,不如想想怎樣過好以後吧。”
說到這裏,她就拂袖而去。
靜兒聽到這裏,嚇得渾身發抖。
她這才知道,原來公公不是正常死亡,是自己的婆婆和丈夫兩個人聯手一碗毒藥送了他的命。
李玗走進房來,她閉上眼睛裝睡。
李玗這才發覺原來靜兒在房裏,暗自後怕,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到了剛才他和母親說的那些話。
他輕輕走進床邊,試探的叫了聲“靜兒”。靜兒心跳如鼓,麵上卻裝著沉睡不理他。
他又輕輕搖醒靜兒,靜兒這下就不能裝睡了,隻有醒過來,然後用手揉著眼睛,裝作一副才睡醒的樣子問道:“夫君,你叫我有什麼事?”
李玗看著靜兒,眼睛一轉都不轉,他威脅的看著她,說道:“我知道你是裝睡,你已經聽到了我和母親在外麵的話,既然這樣,我也不和你做戲。我隻警告你,這一切你都不能給我泄露半句出去。”
靜兒嚇得渾身顫抖,呆呆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李玗又捏住靜兒的下巴,逼近靜兒的臉,陰森森的說道:“假如你給我說了出去,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嗎?”
靜兒木然點點頭,她知道,知道李玗多的是折磨女人的手段。這個男人,他隻要一不順心,就在女人身上發泄。
靜兒把這一切說完,李瑁已經氣得胸膛不住起伏。
他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殺了他。”
靜兒嚇得趕緊抓住他,驚恐的說道:“不行,你殺了他,難道你自己就能落得了好?再說,外人也不知你大哥做的這些喪盡天涼的事。”
李瑁努力平息心裏的怒氣,又問靜兒:“那你這次出來,不怕他懷疑嗎?”
靜兒說:“怕,我當然怕,我再也不想在那個家裏待下去了,一時一刻也不願意。”
“要不是想到等你回來將這一切真相告訴你,我早就要瘋了。”
“我現在就去稟明族長,將這一切說明。”
“不行,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不會相信你的,婆婆給族長送了好多禮,他們是不會聽你的話的,說不定還要反咬一口呢。”
李瑁靈機一動,說道:“或者,我們就裝神弄鬼來嚇大哥,他不是害怕父親的鬼魂來找他索命嗎?我就裝鬼來嚇嚇他。”
靜兒六神無主,聽李瑁這麼一說,點頭道:“這樣,也許是個好辦法。要不試一試。”
寂靜的深夜裏,李玗喝醉了酒,坐在馬車裏。
車夫突然停下了,李玗不耐煩的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停下?”
車夫驚恐的說道:“大少爺,剛才、剛才我見到前麵有一道白影飄過,看到麵容,好像是老爺啊!”
李玗一聽,嚇得頓時酒醒,立時用手掀開車簾,但見路上除了自己的車子,人影都沒有一個。
他怒視車夫,罵道:“你瞎了眼睛吧,這哪裏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