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意眼中露出疑問,他解釋道:“自從母親知道侯爺家裏還有妻室以後,就非常傷心。本來她想,隻要侯爺心中有她,那些也都可以不計較。但是隻要是逢年過節,別人都是一家團聚,而她卻是孤零零一個人,心裏就很落寞。到後來有一天,侯爺夫人找到她,對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她一氣之下,就丟下剛出生的我偷偷離開了。”
如意大為驚訝,想他母親還真是心狠,居然舍得丟下他自己離開。
“母親性格倔強,之後一直飄泊不定,即使淪落到為人漿洗衣裳,辛勤操勞的地步,也不願接受侯爺的照顧。那時,侯爺已經讓我的養父養母收養了我,可是母親知道自己已生重病,時日無多,在死前想再偷偷見我一麵,她見到我的養父母,養父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終於趕在母親臨終前見了她一麵。”
“我母親咽氣前拉著我的手,要我千萬不要學我父親始亂終棄,要娶自己喜歡的女子,也要一心一意的對她好,這樣,她也就瞑目了。”
“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而不是像世間大多數男子一樣,負心薄幸。”
“母親去世後,我一個人來到京城找到父親,看到府門的一霎,我才知道。我的父親並不是一個平常富貴人家的家主,有權有勢。他明明可以給我母親好的照顧,卻任由他的妻子淩辱我的母親,如果不是他當初花言巧語的哄騙,我的母親寧可嫁給一個平常人,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聽了他的話,如意心裏也為他感到難受,想到幼年的他眼睜睜看著母親離世,心裏該是多麼的難過。
她溫言勸慰道“可是,我看得出來,侯爺對你也有愧疚之心。”
林鈺浦哼了一聲道:“同樣是他的兒子,可我自小就和他不能相認,一年難得來養父母家來看我,他不能盡到做父親應盡的責任,自然心裏感到愧疚。”
他又憤憤不平的道:“外麵那些流言,說什麼我母親嫁給他的家人,貪圖錢財都是他的夫人傳出來的,他也不阻止,讓這些流言越演越甚,以至於那一次,朱劍鋒在承州滿春樓說出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說到這裏,他語聲哽咽,竟是說不下去了。
停頓了會,他又接著說:“我之所以全力輔佐壑王,就是想讓他瞧瞧,我一點也不遜色與他的另外兩個兒子。太子名聲不好,又驕矜自傲,我就算再討好也入不了他的眼裏,端王淡泊與名利,根本無意去爭,我自然選擇了壑王。”
“不過現在看來,壑王也是心浮氣躁的一位主,反而及不上端王穩重淡定。”
如意幽幽的問道:“跟了壑王你是不是後悔了?”
林鈺浦沒有做聲。
外麵天色已經亮堂堂的了,再不起床,恐怕就要讓人笑話了。
不過,今日也是奇怪,平日裏伺候如意的丫鬟早就起來了,就算不上前叩門,外麵也該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難道,她們也知趣的都避到一旁?
想到這裏,如意再也呆不住了,連忙擁著被子坐了起來。
林鈺浦伸手拉她,說道:“還早了,慌著起來幹什麼?”
如意羞道:“還早,你不看外麵天色,你不怕人笑話,我還怕人說閑話啊!”
林鈺浦不以為然的道:“說什麼閑話,你本來就是要嫁給我的,是這府裏的女主人,我看誰敢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