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身於黑暗。
悄無聲息,萬籟俱寂。
這是...哪裏?
我嚐試著伸出手朝四周摸索,但即便伸長手臂卻也隻是在一片空蕩中揮動。
“有人嗎?”我想這麼說,卻意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跺了跺腳,也依舊沒任何動靜。
我依稀記得自己昏了過去,可為什麼一睜眼卻在這麼個......
“若夏.....”男人的聲音驀然響起,在無盡的黑暗中空蕩又孤寂。
騙人的吧.....
我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
“你們知道她在哪裏嗎?”這次是女人顫抖中帶著焦慮的聲音。
什麼啊!為什麼會是...他們?
黑暗中浮現了兩個人的身影,男人凝眉垂手站立,女人雙手捂住嘴巴兩肩輕顫,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他們的目光直視向對麵,但那裏除了黑漆漆一片之外我什麼都看不見。
“你們在和誰說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忍不住抬腳朝他們的方向走,卻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原狀,不論我怎麼努力都不能靠近他們一寸。
他們就好像被舞台聚光燈籠罩著的孤獨演員,而我則是漆黑劇場中唯一的觀眾。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們見見她!”我印象中那個永遠都身姿挺拔的男人此刻卻像枯榮老去的大樹,向著我看上去空空如也的地方垂下了他高昂的頭顱,鬢角悄露出的白發以及他緊閉上眼時顯出的皺紋才讓我意識到原來他已經老了。
“嗬....”耳邊驟然響起的冷笑嚇得我渾身一顫,我下意識地循聲朝後看,但依舊一無所獲。
誰?到底是誰在搞這種無聊的把戲!
“坐視不理的話,他們可是會死的。”玩味的聲音從右邊飄到左邊“好心”提醒著我。
心髒猛地收縮,我想起了芙蕾雅和米拉,還有巴爾克的那些族人。
“你是誰...你到底想怎樣!”我依舊發不出聲音,沮喪地用手捂著自己的喉嚨,如若在表演啞劇。
“考慮清楚,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寒氣如煙席卷我整個身體,我幾乎感到自己的皮膚在這詭異的陰冷侵蝕下慢慢僵硬結冰,“畢竟他們是......”
最後的低語宛若惡魔詛咒,將我打入萬丈深淵!
我猛地抱住身子,眼前卻一片光明。
起身過猛帶來的眩暈感令我難受地扶著額頭,深深地彎下腰趴在柔軟的被子上。
“若夏?”冰涼的手放在我肩膀上,我受驚地向後縮了縮身體,卻感到背後濕漉漉一片。
“若夏你怎麼了?”
流頭暈有所緩解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是流司在喊我,於是錯愕地抬起頭卻不想正對上他焦慮萬分的臉龐。
“我.....”
我能發出聲音,卻不知為何喉嚨幹澀難忍,於是一手抵在喉嚨處看著他指了指床頭放著的水杯。
“慢一點。”他遞來水杯後我一飲而盡,像是久違了春雨滋潤的枯草,總算有了些生機。
“流司我這是....”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艾維德諾中流司的私人住處,薄薄窗簾雖然遮擋住照射進來的陽光,但春天獨有的暖意卻依舊彌漫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