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從樓頂上躍下,雖然夜幕深沉,光線格外昏暗,隻能看得見兩個模糊的輪廓,但凡山河雙目散發著血色紅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探查到靜蓮的生命氣息消散無蹤,雪千千來不及悲傷,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雪花宮主,製止被血毒攻心蒙蔽了心智的凡山河。
雪千千不再敢有任何耽擱,催逼靈力,加速向前掠去。
但她的速度快,凡山河的速度更快。
還未等雪千千飛出西湖,凡山河就已經到了她的身後,麵容猙獰如惡鬼,喉嚨裏發出一陣瘮人聲響:“死啊死啊去死啊!”
一劍刺出。
雖然在函穀關時,凡山河散去畢生修為,但任誰也改變不了他是曾經的劍道第一人這一事實,論起對劍道的領悟,雲默都自認不及。複生之後從七星陣中吸取了力量,再加上這血毒的功效,此刻的凡山河,絕不是一般靈虛境大能能夠對付的。
隨著凡山河一劍遞出,頓時有血色紅光自劍身亮起,照亮了凡山河的扭曲的臉,照亮了雪千千的後背,照亮了湖麵。
眼看著這一劍就要刺入雪千千後心,就見一道人影從雪千千逃遁方向閃電般掠來,眨眼間便撞在那道紅光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
湖麵炸起一篷巨大水花,凡山河被撞的如同出膛炮彈一般倒飛出去。
雲默握著手中的劍,臉色蒼白。
西湖周圍的巡視弟子,終於趕了過來,數百道火光,將整個湖麵照的恍若白晝。
雪花宮主將雪千千抱入懷中,驚愕的看著凡山河。
“為什……”還未把話說完,雪花宮主頓時就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血毒,竟然是血毒,山河,你什麼時候中的毒?!”
凡山河歪著頭顱,喉嚨裏發出嘶嘶的聲音,血紅雙眼盯著雪花宮主,眼中看不到一絲感情。
雪花宮主的心愈發下沉,如墜冰窖,幾乎是帶著顫聲說道:“山河,我是雪花姬啊,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說著放下雪千千,要上前去,卻被雲默伸手攔住。
“他現在不是我們認識的凡山河了。”雲默聲音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悲苦。
“血毒已經滲入到他全身,甚至連神魂也被血毒浸染,現在的他,隻是一具喪失了思考能力的行屍走肉,隻會破壞和殺戮。”雲默語氣變得森然起來,“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雲默體內的血毒還未被清理幹淨,兩人都受到了千轉驅毒大陣的反噬,對這血毒的霸道,認識更加深了一層。
雪花宮主咬牙說道:“有辦法,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一邊說一邊往凡山河衝去。
但下一刻,雪千千卻攔在了雪花宮主身前,臉龐的淚水還未幹,說道,“母後不要去,嬸子被他殺死了,爹爹他,他已經瘋了啊!”
“你都知道了?!”雪花宮主驚異的問著,但忽而又如遭雷擊,“靜蓮,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不斷有劍道宗弟子和負責安全的龍象軍趕來,西湖畔圍滿了人,人們看著凡山河,眼中滿是震驚之色。凡山河複活的事情,在劍道宗隻有青管家、尉遲龍象等寥寥幾人知曉,死人複活,無論是在哪個年代什麼地點,都是一件讓人目瞪口呆的事。
但更讓人們驚異的,卻是凡山河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雙眼通紅,嘴角裂到了耳後跟,滿口森白牙齒之間滿是血跡,麵目扭曲猙獰,和之前那溫文爾雅又不失大氣的模樣風度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
就在這時,一名西峰弟子飛掠而來,臉上滿是驚恐,對雲默說道:“宗,宗主,大事不好,武峰主,武峰主他被人殺了!”
雲默猛地一怔,看向凡山河,握著黑巨的手上爬滿了青筋。
緊接著,主峰後山,一道淒厲的警報聲驟然響起,緊接著,一道人影掠了過來,卻是匆忙趕來的雲冠。
雲默心髒猛地一抽。
雲冠麵色蒼白,死死咬著牙齒,雙膝跪在地上,卻不說話,而是顫抖著捧著一枚玉符帥印。
帥印是調動龍象軍的憑證,也是一名戰將的本命玄靈,片刻不能離身。
雲冠手中的那塊帥印,是屬於尉遲龍象的,原本光華流轉,此刻卻毫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