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看怔怔看著水塘中漂浮的黃葉,呢喃說道,“今年的秋天,貌似比往年更冷了些。”
“不是天冷了,而是人心冷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絕美女子從草廬中走出,來到雲默身旁,施施然坐下。
雲默沒有轉身,而是倒了一杯熱茶,將杯子遞過去,說道,“人心冷了,喝杯茶暖暖。”
白衣勝雪的女子沒有捧著茶杯,如蔥的纖纖細指摩挲著杯沿,輕聲說道,“若是喝熱茶就能暖人心,那世間便再也沒有傷心之人了。”
雲默沒有接話,秋風拂過山崗草廬和大槐樹,更添了一層涼意。
“你就不能看看我嗎?”白衣女子嗔怒著,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男子,“是不願還是不敢?”
雲默幽幽的歎了口氣。
“認我做義妹,是想保護我,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但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隻想做你的妻子!”白衣女子說著,握住了雲默的手,顫聲說道,“你終究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雲默抽回了手,沉默許久,才說道,“對不起。”
白衣女子搖頭說道,“這麼多年了,你的心裏到底裝著誰,是紫月?是夢晶?亦或者是別的女人?”
雲默不知該如何回答,所以隻能沉默。
白衣女子苦笑一聲,“罷了,我走了。”
說著站起身離開。
山道上黃葉飄舞,一襲白衣孤身離去,走的那樣堅決,那樣毅然決然。
雪千千走了,雪花聖地使團也走了。
人走了,秋風中,桌上的那杯熱茶,早已涼透。
人走。
茶涼。
聶千柔從凡山河故居的那株桂花樹下,挖出來的女兒紅,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六壇。
這二十六壇酒,被聖劍門使團帶到了劍道宗,交給了雪千千,雪千千要全部留給雲默,雲默隻留下了一壇。
茶涼了,喝下去自然不能暖胃暖心。
但酒無所謂,不管是涼的還是熱的,都能給人帶來暖意。
聶千柔將那壇女兒紅放在石桌上,雲默拍開封泥,頓時有酒香四溢。
聶千柔說道,“女兒紅這酒有個來曆,在式微界紹洋城,但凡有人家生出女兒時,父親便會在自家後院埋上一壇酒,以後每次女兒的生辰,都會埋上一壇,等到女兒長大出嫁之時,埋著的這些酒就會被當做賀禮送到夫家,婚禮宴席上,便會用這些女兒紅來宴請賓客。”
她看著桌上拆開泥封的酒壇,說道,“師傅雖然沒敢認雪千千這個女兒,但每一年都會在院中的桂花樹下埋上這麼一壇酒,我剛上山那幾年,仗著師傅的寵溺,沒少做調皮搗蛋的事,其中就包括去偷這些酒,唯獨偷酒這事情,讓師傅動了真怒,狠狠揍了我一頓不說,還罰我麵壁三個月,若不是有大師兄陪著我,恐怕那三個月下來,我已經瘋了。”
雲默放下酒碗,怔怔的看著麵前這個已經沒有了半點修為卻越發顯得大氣的女子。
聶千柔眼中閃過一抹緬懷之色,但很快褪去,平淡說道,“我能看得出,雪千千是真心喜歡你的,她願意將這二十六壇酒送給你,便是在心底裏想要做你的結發妻子,不管從哪裏看,她都是你最適合的良配,可你為何還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