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矗立在一座石台之上,石台下麵圍著一圈圍欄,數十名一看就實力不俗的劍修來回巡視,那些想要近距離瞻仰凡山河風姿的來往行人,隻能站在圍欄外麵。
雲默來到圍欄處,對一名巡視劍修問道:“這位道友,為何要設立圍欄?讓人們近距離瞻仰凡宗主的風采不好麼?”
那名年輕劍修看雲默氣質不凡,眼中那抹不屑一閃而過,擠出一個笑臉來,說道:“這位兄弟就有所不知了,不是我們不讓人瞻仰凡宗主的風采,”說著轉身指了指那雕像的右腳,“看到那處了嗎?六天前,那裏被人刻了四個字,血債血償!凡宗主是我輩劍修楷模,豈能被這樣侮辱?”
雲默微微皺眉:“是魔域的人?”
那年輕劍修微微一愣,說道:“除了那些賊心不死的魔修,還有誰有這樣大的膽子?!要我說,不管是劍道宗還是四聖地,都對那些畜生太溫柔了,殺一儆百不夠,那就殺十儆百,實在不行,那就殺光了得了,咱們式微界的修者,為什麼要消耗在那片被魔鬼詛咒過的土地上?”
一名年長一點的劍修突然說道:“鄧師弟,過來!”
那年輕劍修一愣,壓低聲音對雲默說道:“道友你慢慢看,我有事先走了。”
雲默微微一笑:“叨擾了。”
“哪的話!”那年輕客套著,然後轉身跑了過去。
那名年長劍修對鄧姓劍修訓斥了幾句,看了一眼雲默,帶著審視的目光。
雲默搖了搖頭,沒有將那名年長劍修的冒犯放在心上,抬頭看向石像,想著凡山河的過往種種,不禁有些黯然。
“凡山河一世英名,卻在最後時光留下了汙點,所以不管是什麼事情什麼人,都不會是完美的。”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雲默猛地一怔,幾乎就在這一瞬間,全身氣穴驟然打開,體內七個魔紋漩渦同時極速旋轉,右手已經閃電般握住了劍柄。
靈虛境但能夠感受身體周圍的氣息變化,雲默這種半步仙人,五感敏銳程度更是比普通靈虛境大能強上了不知多少,這人能夠毫無聲息的靠近雲默而不被察覺,自身實力定然已經達到了十分恐怖的程度。
“雲宗主不必如此緊張。”一個全身裹在青色袍子中的人來到雲默身旁,和雲默並肩站立,抬起頭看向巨大的石像。
雲默握劍的右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轉過身,卻見這人的臉隱藏在帽簷後麵,看不清楚。
這名陌生人緩緩轉過身,摘下帽子,對著雲默笑了笑。
雲默身上衣衫無風自動,以後心處為中心,如同浪潮一般層層疊疊向外推去。
一道澎湃洶湧的磅礴劍意驟然炸開。
周遭百裏之內的天地氣運出現一道恐怖的波動。
“我不是他。”
不知什麼時候,那人的右手已經按在了雲默手上。
剛才和雲默聊了幾句的鄧姓年輕劍修豁然轉身,卻什麼意外情況都沒看到,撓了撓腦袋,疑惑的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的錯覺?”
讓雲默如臨大敵的來人緩緩鬆開了手,複又將帽子戴回頭上。
雲默深深吸了口氣。
剛才看到的那一眼,讓他如臨大敵,但他確信,這人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人。
“你是誰?”雲默語氣冰冷問道,“和苦竹有什麼關係?你是苦心?”
那人聲音嘶啞說道:“不枉你我相識一場,我確實是苦心。”
二人麵容一模一樣,隻是氣質有所不同。
雲默微微皺眉,“最近苦竹讓我吃了大苦頭,我見到你還是有些條件反射的戒備。”
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和苦竹如出一轍的男子輕輕點了點頭,“我是苦心,是苦竹的哥哥。”
雲默再次握緊黑巨劍柄。
苦心說道:“我來並不是幫弟弟報仇,相反,我是來為你解毒的。”
函穀關車水馬龍,來往行人如梭,從魔域奪來的無數珍寶材料大隊大隊的送往式微界,而式微界的商人也紛紛湧入魔域,哪怕函穀關的道路已經夠十五匹馬同時並行,但依然很是擁擠,時不時就會傳來爭吵聲和喝罵聲。
苦心的這句話說的很平淡,很輕柔,仿佛是在低聲細語,但聽在雲默耳中,卻蓋住了函穀關所有的聲音,仿佛是一道驚雷炸響。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說道:“為什麼?”
苦竹和他雲默恩怨已久,和自己有著血海深仇,更是視自己為心魔,你既然是苦竹的同胞哥哥,有什麼理由給我雲默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