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群情激奮。
雲默沉默,這些修士大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的嫉妒和虛弱作祟,越加大膽放肆,畢竟雲默的強在他們想來不過是添油加醋,沒見識過誰信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有那麼強大呢?
於是嗬斥聲愈發的激烈,語言也更加放肆,甚至肆無忌憚起來。
玉溪先生一把扣在雲默左肩,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客氣和尊敬,麵帶一絲不屑說道:“我嶽麓書院,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身後便是一陣轟然叫好聲。
雲默轉過身,看著這名老人,隨後看向院門之後的那上千神色高傲興奮異常的學生和教授,沉默片刻,突然解下腰上長劍,以劍鞘拍著玉溪先生肩膀,說道:“信不信我讓你嶽麓書院滿院盡懸染血劍?”
他的話很平靜,很直白,不帶絲毫感情,也沒有一絲半點的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可越是平靜,對嶽麓書院的蔑視就越大。
更何況,他還用劍鞘拍打著在嶽麓書院的山長,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在羞辱了。
眾人一陣麵紅耳赤,嗬斥聲也變成了喝罵,哪裏還顧得上讀書人的斯文。
若不是雲默現在還在院門之外,恐怕此刻已經被這些讀書人的口水淹死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在山間幾起幾落,便來到了書院前,站在那玉溪先生旁邊,伸手擋開了黑巨劍柄,隨後先是對老人微微頷首行了一禮,再轉身看向雲默,說道:“雲宗主別來無恙?”
來人一襲白色儒衫,黑發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束在身後,白衫青布鞋,腰間斜插著一本書,除此之外便沒有多餘的修飾,雖然簡單,卻給人以一種除塵蕭遙之感。
不是別人,正是儒道遵宮新一任的宮主,也是繼承了儒聖人稱謂的蘇半城。
儒道遵宮的圓桌長老會,有十三名長老,四大書院各自占據著三個名額,剩下一個名額,也就是圓桌議會的頭把交椅,則是由最神秘的龍淵閣閣主親自擔任。
玉溪先生作為嶽麓書院的山長,在圓桌長老會中占據著一席之地,排行第八。
能夠讓新一任儒聖人的蘇半城如此恭敬的,其實也隻有長老會的十三名長老了。
玉溪先生兩步來到蘇半城身前,擋在了這名新任儒聖人身前,將後背留給了他,雙目直視雲默,看著這名年輕人,說道,“滿院盡懸染血劍,雲宗主好大的氣魄,老夫活了八百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猖狂的年輕人,若是你真有這想法,大可一試。”
蘇半城皺了皺眉,說道,“玉溪先生……”
“半城你退下!”老人以名號直接稱呼蘇半城,則是擺出了長輩的姿態,蘇半城的師傅是墨塵子,他玉溪先生是墨塵子的師兄,所以算得上是蘇半城的師伯,隻不過蘇半城接任儒聖人一職之後,已然是名義上的一宮之主,他也不好再擺出師伯的架子,如今拿出長輩的身份壓人,蘇半城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退後兩步,讓到了一邊。
雲默看著這名老人,漠然說道,“說了這麼多話,演了這麼多戲,不就是想和我動手嗎?龍蚯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將我傳送到這裏來,想必這件事,你們儒道尊宮是早就知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