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喝了一口熱茶,頓時就覺得這場雨帶來的寒意仿佛都被驅出了身體。
看著聶千柔一臉驚訝的表情,雲默笑道,“這茶其它的不論,但是煎炒,就有七七四十九道工藝,而且還加了三十六種靈藥,哪怕不算人力成本,也要二十七八枚上品靈石一杯。”
見聶千柔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雲默說道:“不用見外,這熱茶對你的傷有好……”
話還未說完,聶千柔就已經又倒了一杯,端起來慢悠悠的品著,哪裏有半點見外的意思?
一邊喝一邊說道,“以你如今的境界,怕是再補的靈藥,也沒有什麼用吧?”
雲默說道:“長輩賜,不敢辭。”
聶千柔怔了怔,想著之前那名以一人之力將偌大的劍道宗打理的井井有條的老人,沉默片刻,問道:“也不知你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此生才有這麼多的人幫你。”
雲默想著重生前的那段時光,也做人了不少懲惡揚善的好事,積攢了些功德氣運,才會在輪回台中被判官判入域門,或許真的是前世結下的因,今生才得到這“果”?
不過想了想,覺得這東西實在是虛無縹緲的很,也未免有些太幼稚了些,於是不由得就笑了。
雨一直在下,聶千柔喝完了手中的茶水,陪著雲默說了會兒,所談論的話題,除了她的傷勢,無非就是和蠱門之戰的事情,三隻仙獸的實力擺在那裏,再加上蠱門修者那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讓接下來的這場大戰,多出了很多的不確定性。
其實聶千柔在劍道宗養傷的這些日子裏,兩人也沒少談論過這些問題,要如何對付蠱門,要如何將散修拉過來,要如何製衡其餘三聖地,以防止到了大戰之時,再出現一個宗門迎敵,卻被人背後捅刀子這種事。
這些事情,都是很耗費心力的,若是用兵多多益善的尉遲龍象還活著,也用不著雲默頭疼。
時間便在這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話中悄然溜走,過得小半個時辰,聶千柔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
“要走了?”雲默問道。
“嗯。”聶千柔說著,穿上了那雙青色布鞋,拿起斜靠在木牆上的那把油紙傘,走進雨幕裏,“我回聖劍門了,下次再見,或許就會是在對付蠱門的前線了。”
雲默輕聲說道:“那就再會了。”
聶千柔突然轉過身,問道:“你為何又突然修煉起《吞天道》了?”
雲默微怔,微微一笑問道:“看出來了?”
聶千柔說道:“我掉的是境界,又不是眼界,而且你體內的氣息紊亂,別說是我,恐怕是個修者都能看出來。”她頓了頓,看著桌上的那個茶壺,問道,“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雲默微微一笑,淡然說道:“不礙事的。”
聶千柔嗯了聲,沉默片刻,便不再多言,轉過身,撐著油紙傘走下山去。
等她的人走遠了,雲默才坐回蒲團上,臉色驟然就變得蒼白起來,再過得片刻,壓抑不住嗓子的那股腥甜,嘴角滲出一道血絲。
一葉娃娃爬到他肩膀上,撅起屁股拍打著他的後背,一邊拍一邊說道,“你們兩個,都是死要麵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