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最後,就是後宮妃嬪給大皇子送禮物了。
每一個妃嬪都有自己獨特的標記,所以當宮人將所有妃嬪的禮物匣子都奉上的時候,也不必擔心大皇子會不知道哪件禮物出自何人之手。
而那些大臣給大皇子的禮物,就不是封在匣子裏了。
西楚自古一來,就忌諱皇子和大臣暗自結交。所以那些大臣送給大皇子的禮物,自然是要明明白白的當著皇上的麵送過去的,而且那些禮物也不過是一些中規中矩的金銀玉器,文房四寶之類的,並沒有特別之處。
禮物送完,宴會也就接近尾聲了。皇上先走一步,皇後娘娘趕緊緊隨其後,生怕賢妃娘娘再搶了自己的風頭。
“嬪妾,微臣,恭送皇上,皇後娘娘。”眾人齊齊行禮說道。
皇上和皇後走了,剩下的人也就沒有那麼多規矩了。不論身份高低,不論先走晚走的向殿外走去。
沐婕妤特意走在了後麵,因為前麵太擠了。
雖然餘下的人,走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但是他們骨子裏卻是認為,先走的人是身份尊貴的。自然也就爭著搶著的先走了。
沐婕妤不緊不慢的走在了後麵,倒是引起了一個外臣的注意。那是新晉的榜眼,如今已經位居四品。
在西楚,狀元,榜眼,探花的文采,並沒有太大的差異。隻是這榜眼必定得是青年才俊。
所以一般的狀元,都是位居三品的虛職,而榜眼卻是實打實的職位。
沐婕妤一向六感敏捷,如今有人看向自己,她自然是發覺了,於是抬頭看去。
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官員。那個官員,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被沐婕妤發覺了,便趕緊低下了頭,邁步往外走去。
其實他並沒有他想,隻是覺得這沐婕妤並非那麼簡單的人。剛剛在宴會上大出風頭的是她,如今卻是默默的走在了最後麵。
而且,這沐婕妤,和自己幼年時的一個故人有幾分相似之處。隻是,他的那個故人,卻是一個男子。
沐婕妤小聲的對自己身邊的素心說道,“去查查那個人。”
素心抬眼看去,謹慎的行禮說道,“是。”然後便匆匆的離開了。
沐婕妤乘著轎攆回到了水月軒,剛剛落座,素問便進來通傳道,“娘娘,榮嬪娘娘身邊的鶯兒來了。”
沐婕妤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淡淡的開口說道,“請進來吧!”
素問行禮退了下去。此時鶯兒正在殿外等候,素問走上前,笑著說道,“鶯兒姑娘,我家娘娘請你進去呢?”
鶯兒聽此,便笑著說道,“有勞姐姐通稟了。”然後便邁步走了進去。
“奴婢參見婕妤娘娘。”鶯兒恭敬的向沐婕妤行禮。
沐婕妤倒也爽快,“起來吧!榮嬪娘娘有何事?”
鶯兒聽此,便開口說道,“我家娘娘讓奴婢送一樣東西過來。”
“什麼東西?”沐婕妤有些興趣的開口問道。
鶯兒將一個小木盒遞了上去,“這是賢妃娘娘宮裏的胭脂水粉。”
“賢妃娘娘宮裏的?”沐婕妤疑惑的開口問道。
鶯兒開口回道,“是,此種胭脂水粉,隻有賢妃娘娘那裏有,而且配置胭脂水粉的方子,還是賢妃娘娘從母家得來的。”
“那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沐婕妤開口問道。
隻見鶯兒不緊不慢的開口回道,“後宮規定,妃嬪不得與宮外之人私相授受,而賢妃娘娘的胭脂水粉雖然是好的,但是不易保存,所以每隔半月就要新製一次。”
“若是一直從母家拿新製好的難免會被人說嘴與宮外人相交過密,所以賢妃娘娘便拿了方子和原料,在內務府製作。”
“這丁點兒胭脂水粉,還是我家娘娘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來的。”
沐婕妤聽此,便知曉了榮嬪娘娘送此物的意思,於是開口問道,“這胭脂水粉,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鶯兒聽此,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這裏麵有份量不輕的紅花,若是用上個一年半載的,就可以導致終身不孕了。”
沐婕妤聽此,心裏大為震驚,“那榮嬪娘娘可是查出了這醃臢之物時來自宮外杜家,還是出自宮中妃嬪之手?”
鶯兒開口說道,“我家娘娘怕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繼續查下去。”
沐婕妤聽此,眼神卻是黯淡下去了,這榮嬪竟然做起了甩手掌櫃,讓她去忙活?
沐婕妤沉默了片刻,終究是開口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回去回稟榮嬪娘娘吧!”
鶯兒恭敬的行禮說道,“是,奴婢告退。”
沐婕妤拿著那個木盒暗自出神,並且還將木盒裏的東西湊近鼻尖聞了片刻,果然是有紅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