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祁聽此,開口問道,“戰死沙場的士兵,不都是有撫慰金的嗎?為何那祖孫二人,還是淪落至此?”
“撫慰金?”那個斷腿的乞丐似是嘲諷的說道。“那些撫慰金,我們這些當兵的,連個銅板都沒有見到。我本來也是當兵的,自從斷了這條腿,就被扔到了此處,好歹也是保住了一條命,嗬嗬……”
慕容祁不可思議的說道,“受傷的士兵,不是都會發一筆撫慰金好好安置的嗎?”
那個人冷笑道,“好好安置?真是可笑!那些當官的沒有把我們這些拖油瓶就地解決了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慕容祁聽此,眼神就像充血了一般,滿眼的怒火。緊握成拳的手臂上,也是青筋暴起。
沐初晴也是一臉憤怒的神色,不過她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情緒也就不是那麼的強烈。
不過當那個人繼續說出一句話的時候,沐初晴也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隻見那個人惆悵的說道,“那個孩子的母親,就是被當兵的抓走的。你們猜抓去幹什麼了?”
“給當兵的做飯了?”沐初晴開口說道。
“是被當兵的送進紅帳子裏麵去了。”那個人說出此話,還吐了一口唾液。
“呸!那些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強搶民女去做軍妓,有些民女不甘受辱,自殺的大有人在。”
“這群畜牲!”沐初晴憤恨的說道。她原本以為,那些當官的隻是會貪汙受賄,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做出如此讓人不齒的行徑,簡直就連畜牲都不如了。
慕容祁早就已經怒火衝天了,此時的樣子,都讓沐初晴感到害怕。
“晉郎,你還好吧?”
良久,慕容祁才平定了自己的火氣,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沒事。”多年的帝王生活,早就已經讓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沐初晴知道慕容祁心情不好,於是替他開口問道,“難道他們就不怕官逼民反嗎?”
那個斷腿的人,漫不經心的說道,“早就已經反過多少次了,也難過多少次衙門了,可是他們官官相護,我們這些老百姓,又能夠有什麼辦法呢?”
“其實那些當官的,不是趙將軍的屬下,就是和趙將軍親近的人,他們犯了事情,就會捅到宮裏,隻是太後把權,想必皇上連那些罪證都看不到的。”
不得不說,這個人又真相了,慕容祁的確是沒有看到這些罪惡的行徑。否則就算是太後說了算,他也會竭力製止的。
那個當兵的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本來趙飛虎當將軍的時候,雖然貪汙受賄,但至少沒有做出強搶民女去紅帳子的事情。但是自從趙必勝當將軍後,就不一樣了。”
“現在大街小巷,哪裏還有媳婦,姑娘的敢出來行走啊!”
“聽說皇上是反對趙必勝當將軍的,隻是沒有鬥過太後罷了。皇上是明君,要是太後早點死了就好了。”
沐初晴聽此,開口提醒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怎敢說出口呢?”
那個人淒慘一笑,“我如今這個樣子,活著純屬混日子,還不能夠活的快活一些嗎?”
沐初晴默然。
慕容祁聽此,便開口說道,“皇上會給你們一個太平盛世的。”
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說這句話的人。
那個斷腿的乞丐卻是小心提醒道,“我看你是富貴人家,不像我一樣生無可戀,你說話才需要謹慎一些,以免惹火上身。”
慕容祁淡淡的開口說道,“多謝!”然後轉身走出了巷子。
沐初晴見此,也是緊隨其後。臨走前還示意素心,去看看那個小乞丐。
此時慕容祁早就已經沒有了逛街的心情,沐初晴亦是如此。
於是沐初晴提議道,“晉郎,不如我們先去酒樓裏的包廂裏,坐一會兒吧!”
慕容祁自然是同意了。
天香樓,二樓的包廂裏,慕容祁和沐初晴正襟危坐,從這裏便可以將街道上的人生百態,一目了然。
沐初晴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小心翼翼的給慕容祁倒了一杯茶。
慕容祁許是口渴了,便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顏兒,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無能的皇帝?”
沐初晴緩緩的開口說道,“晉郎想錯了。”
“如今幾年,晉郎逐漸掌權,百姓的日子已經好了不少。”
“晉郎是心懷天下之人,而且胸懷大誌,又有才能,假以時日,自當能夠創建一個太平盛世的。”
“可是如今,我的子民卻還在受苦之中。”慕容祁痛惜的說道。
“晉郎不必如此著急,屬於晉郎的天下,如今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沐初晴徐徐的說出這麼一番話,讓慕容祁的心,緩解了一分。
“顏兒,朕一定會做到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