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說坐跳樓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那或許就是白卿現在這樣吧。
眼前是湛藍的天,綿軟的雲,沒有鳥兒,也沒有飛機,滿頭的烏發如狂魔亂舞。除卻一開始的不適,她已經開始習慣了這長久的失重。
白卿想抬手看一眼手表,可是這巨大的阻力讓她動不得分毫。昏昏沉沉的,她都快睡著了,可為什麼還沒有掉到地獄?
耳邊除卻呼嘯的狂風,就隻剩下塑料袋的“沙沙”作響。
頗為幽怨的看了眼手中的外賣,袋子上麵標注著大大的‘餓了麼不是餓了嗎’,白卿將袋子抓的更牢了些。她可不想做餓死鬼!何況,這幾十塊大洋都花出去了,豈有浪費糧食的道理!
隻可惜這裏麵加了對她而言的決不可忍的三味調料,原本吃了這三樣東西,最多傷害了她的味覺和食道,可現在,它們卻要了她的命!
她好不容易逃離了老爺子的看管,在她的據點裏點了一份王大媽家的外賣,還特地備注了不要蔥薑蒜。可是從外賣小哥手中取回外賣打開一看後,白卿隻覺得兩眼發黑。
說好的不要蔥薑蒜呢!
饑腸轆轆的她在看到這些東西後,她當機立斷趴到窗口想叫回那小哥。可結果卻是,她隻看到那騎著摩托車、噴灑著尾氣的瀟灑背影......
飄散在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像是都在向她聚攏,熏的她的臉色越來越黑。
看著桌子上那一碗漂浮在上麵綠綠白白的東西,白卿隻覺得腸子一顫一顫的疼。丫的,她雖然平時不節製,妥妥的月光族,可是這並不代表了她在食物這一方麵就得過且過。逼迫吃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隻是一瞬間,白卿就下了決定。
將桌上的外賣一拎,把腳丫子往鞋子裏一塞,風一般的衝了出去。她絕對要和那開川味麵館的王大媽好好理論理論,她要坑別人就坑別人,沒有帶著熟人一起坑的!
白卿這個人平時除了吃、喜歡毛爺爺外,剩下的長處就剩懶了。能坐著決不站著,能躺著決不坐著。平時裏走小路,她也秉持著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道理,硬是開辟出一條獨特的路來。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跟隨去吧!
二話不說,白卿一腳就踏進了電梯。
滿腦子想著怎麼和王大媽理論,順便再占她一點便宜的白卿根本就沒有發現電梯外倒下的黃色警戒線,這也造成了一場悲劇的開始。
心裏給自己念了十遍大悲咒,白卿這才吐出了口氣。
可憐她長那麼大,好不容易從義務教育中脫身,跟隨著家中的老爺子去軍營裏闖蕩了一番,本想著營裏的兵哥哥多,讓她好下手告別單身狗,卻不曾想到在裏麵待了那麼久,別說是泡上那兵哥哥,她可是連個雄性生物都沒有看到,就那咬人的都是雌蚊子。她也是進去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那老不羞的把戲,讓她當了文藝兵。
好家夥,她唱歌跑調,跳舞抽筋,就連彈個琴都分不清琴上有哪幾個鍵,文藝兵?下輩子吧。
在空中深呼了口氣,可憐她當了沒幾個月的女兵,還沒來得及發點小財,處處對象就嗝屁了,這過去的二十年,也算是喂了狗。
隻可惜留下了她家的老爺子和那個不靠譜的哥哥,現在他們一定是被她逃出軍營的事情氣的跳腳,一遍氣的吹胡子,一遍給她擦屁股吧。
凝望著有些碧藍的天,白卿眼中有些酸澀,大概是她太過貌美如花,被閻王爺給看中抓去做小妾了,想到暗無天日的地獄,白卿忽然覺得她家的老爺子是多麼的可愛。
身子不斷下沉,白卿思緒漫天亂飛,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困意席卷上大腦。
這飛久了也有些疲憊,也不知還要飛多久,不如她就先睡會兒?
收斂了心神,白卿隻覺得這個想法倒是不錯,於是便打了個嗬欠慢慢的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