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歸皖拍掉鬧鍾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不到早上七點。她一邊打著哈欠下床,一邊默默用神誌不清的大腦計算自己這已經是第幾個睡不到五小時的訓練日了。
她推開臥室門的時候,江流也剛剛起床,兩個人靠在門上看著彼此的黑眼圈,一起苦笑。
“遮遮,黑眼圈太重,嚇人了。”兩個人打著哈欠擠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江流指指她眼下,遞來一個遮瑕筆。
歸皖困得半死不活,眼皮子像被人用膠水粘上一樣,正閉著眼睛刷牙。聞言勉強用兩隻手扯開一條縫,一邊刷牙一邊接過來,甕聲甕氣的回敬她:“彼此彼此。”
遮瑕隨手一放,眼皮子又不受控製地合死。
......
兩個人搖搖晃晃互相攙扶著走到訓練室時,裏麵已經人滿為患。周濟看見她來,特別有精神的跑過來,活力四射:“小可愛!早啊!”
“......”歸皖用兩根手指撐出眼皮之間的一條縫來看他,發現這人神采奕奕滿麵紅光,完全不像是跟她一樣半宿沒睡的樣子,隻覺得欲哭無淚:“你咋這麼精神?”
周濟嘿嘿笑著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一口小白牙鋥亮,說出的話來特別樸實:“男子漢大丈夫,身體素質好,抗造。”
歸皖:“......”她覺得這話她沒法接。
身後又有人推門進來,歸皖聽見開門聲,撐著眼皮往裏挪,尋思著給人倒地方進門。沒走出兩步,出乎意料的被推門進來的人叫住。
“歸皖。”
?
歸皖撐著眼皮回身——她覺得她的靈魂已經睡著,但她的身體還在不屈的負隅頑抗,多麼令人感動。
她頂著被自己撐成三層的眼皮,晃著轉過身,沒站穩,小小的退了一步......堪堪站穩,仰頭就看見江起雲麵無表情的一張臉。
歸皖:“幹啥?”
“帶你上課。”
“......”歸皖腦袋裏慢慢回想到上次上課時自己看到淩晨兩點的各種外國冷漠女人,整張臉頓時苦了下來。
她甚至覺得她都精神了不少。
放下撐著眼皮的手指,歸皖一邊垂頭喪氣的跟在江起雲身後準備去迎接自己的小課,一邊困得神魂顛倒不死心的問:“only me ?”
英語都蹦出來了。
江起雲腳步不停,回頭看她一眼,麵無表情的回答:“還有我。”
“......”
*
江起雲說找她上課,就是真的上課。上次讓她看完電影就把人放走,歸皖隻多多少少記了自己總結的東西,江起雲一句話沒講。
這次不一樣,江起雲把電腦搬到小黑板旁邊,放了前幾天歸皖看的所有電影中最經典的一部,一邊陪她重溫一邊不時暫停總結知識點。
兩人一個講一個記,歸皖偶爾還能舉手問他兩句話——雖然一開始困得不行,但早晨起床後喝的一罐咖啡好像終於生效了,歸皖從剛開始上課開始,困意就沒那麼重了。
一部電影講解完,已經過了三個小時。
江起雲拿著筆站在黑板邊,小黑板上全是他這幾個小時寫寫畫畫的成果。男人修長的手指屈起緩緩扣了兩下板麵,沉聲問:“都懂了嗎?”
歸皖點點頭。
“嗯,”男人微微垂頭拔下簽字筆後屁股處套的蓋子,哢嚓一聲摁回筆頭,“那你回去訓練吧。”
歸皖一懵:“上完課了?”
“嗯。”
“再沒事了?”
“有。”
“啥?”
“你自己還得再回去消化消化。”
“......”
歸皖一臉茫然的從江起雲的教室走出來。她還以為,今天也是要看電影到淩晨兩點的一天。
結果還沒吃午飯就被放了出來。
臨出門前江起雲突然又開口囑咐她:“戲劇表演是團隊藝術,明天錄視頻,今天你們要抓緊一切時間聯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