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還是不太明白,不過隻是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不語,安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囚生停了一會了,果然極有默契地繼續說:“相傳迷宮森林裏有四大凶獸,分別代表著生 、死 、災、禍 。剛才那個白發女人想必就是其中的死獸--饕餮。是一隻沒有思想沒有情感,隻知道殺戮,喝血吃肉,殘忍暴戾的存在。並且是不死之身。”
怕阿狸理解錯誤,又補充道:“她的不死跟你不一樣,她會在身體被拆卸成一塊一塊之後自動複原成原樣,沒人能殺得了她。”似乎為了強調,最後又加了一句“即使是冥境的主人也不能。”
阿狸還沉浸在他說的那句‘沒人能殺得了她’當中思索對策,兩兩又開始找存在感了,他被吊著不需要走路,正好可以全身心思考,想了半天終於冒了一句:“那她吃人嗎?”
囚生不打算理他,繼續拉著阿狸緩慢前行,阿狸根本沒聽他說話,他碰了一鼻子灰,非常抱怨地雙手抱胸,又想起來三三還在,往頭頂看過去,什麼也看不到,他還是努力保持著這個姿勢,問:“三兒,你說呢?那個怪物老婆婆她吃人嗎?”
“嗚~”三三心裏答:廢話,你說她吃不吃人,那麼大的嘴巴,那麼尖的牙齒,臉上連眼睛都沒有,這麼凶神惡煞難道還會心疼你這小身板嗎?她怕是隻會嫌棄你連牙縫都不夠塞吧!
“哎~我是問你她會不會吃人?你叫什麼?怎麼我問什麼你都要叫,好像我欺負你了似得,別叫,做小弟就要有小弟的樣子,大哥沒發話你就要絕對保持安靜知道嗎?”兩兩自然知道它叫那一聲是回答他,可是為了緩解尷尬,他又開始了新一番自說自話,如果他能看得到三三眼裏翻過巨大的白眼,指不定又要氣的跳腳了。
前麵的兩人完全忽視兩兩的聒噪。
“你說走出這裏的關鍵不在那個饕餮身上,那我們隻能自己開路了。”阿狸看著前麵跟剛才走過時一模一樣的森林,聲音悠長婉轉,目光卻很堅定,毫不畏懼。
“嗯。不過這裏的路都被饕餮扭曲了,隻要他到過的地方,就會留下氣味,所以我們隻能借助極其敏銳的嗅覺來嗅出另外的出路了。”囚生邊說著邊很認真地看了三三一眼。
把還在受著幹擾的三三看的莫名其妙,此刻的兩兩說了半天也聽不到三三的回應,手就開始亂動,伸到頭頂三三的下顎上不停的撓,惹得三三不得不忽略囚生的眼神,開始“嗚嗚~”地叫,好像在努力忍受著什麼極痛苦的事!
它極不自然地輕輕晃動了兩下腦袋,終於再也忍不住,“哄”的一聲,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兩兩也隨著這個噴嚏,被毫無防備地噴了出去,不過他可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敗,在飛出去的時候順手使了個術,他麵前就出現了一堵冰牆,將他攔截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姿勢不對,阿狸和囚生隻聽到“啪”的一聲,再去看時,兩兩已經四仰八叉地粑在冰牆上,開始往下落。
阿狸上前接住了下落的兩兩,拍了他的臉蛋好幾下,他才迷蒙地睜開眼,還頗有些虛弱地開口:“阿狸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說完頭一歪,睡了過去。
阿狸無奈的搖搖頭,順勢就要把他背起來,被觀察了兩兩的冰牆才轉過來的囚生攔下,說:“我來吧。”然後也不等阿狸同意,他就把兩兩往背上一甩,妥妥地掛住,不得不說,這男人身體就是好,背上背了個人也不見他有絲毫的彎腰駝背,還是挺得筆直,讓阿狸腦中忽然就想到一個詞:氣宇軒昂。
囚生並沒有注意到阿狸片刻的失神,背著兩兩又走到冰牆麵前,背對著阿狸說:“我大概知道出口在哪兒了。”
“什麼?”阿狸才反應過來,暗罵自己沒定力,怎麼看到囚生竟然開始胡思亂想了,她努力擺脫心裏那一點漣漪,鎮定地走過去。
三三也屁顛顛地湊過來,以為有什麼好吃的,鼻子在冰牆上嗅來嗅去,深怕錯過一點味道,不過嗅了半天也隻有冰裏透出的涼涼的味道,差點把他的鼻子凍壞了。
“你看,這冰並沒有結在幾顆樹之間,也沒接觸到地麵,說明它是憑空立在這裏的,可是正常情況下兩兩用的化冰是不可能沒有依靠就能成型的,也就是說這裏有一麵無形的牆。”囚生事無巨細地分析著。
三三聽到有一麵牆,像是為了驗證真假,抬起前爪就去摸沒被冰封的地方,可是它什麼也沒摸到,低下頭對囚生露出很認真的表情:你幹嘛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