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站片刻,她握著劍一步步慢慢往裏走,一條長長的通道直往裏頭,地上的繁華紋路詭異複雜,盡頭隱約透著光亮。
白骨走得極慢,一步一試探,確認了這道中沒布機關才快步而去,可待她整個人走過後,通道已然不知不覺悄然變動翻轉,紋路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骨一踏進去入眼的便是極大的墓穴,大漠的王室陪葬品可謂是中原人苦尋找的寶藏了。
巨大的墓穴堆滿了金幣寶石,價值連城的珍珠貴器,如山一般堆砌而成,隨便找個犄角旮旯撈一把都能夠人吃一輩子。
白骨看向中間四麵台階上的寒玉棺,棺蓋密封,上麵刻著故去的王一生的事跡,人物雕刻得栩栩如生,觀之立現眼前,寒玉棺上頭擺著一隻匣子。
白骨眼神盯著那隻匣子,這就是那隻陪帝王沉睡百年的蠱蟲。
她看向遠處的秦質,他半靠在牆麵上,看著寒玉棺上繁複的圖案神色未明,見白骨進來一句未言。
白骨收回視線,看向白玉棺上的匣子,從小包中取出幾顆小鋼珠,往棺材四周一彈,鋼珠蹦落在金子砌成的台階上發出極悅耳的聲響,鋼珠落地四下滾落後沒有一點動靜。
白骨隨即往前幾步,足尖一點飛掠而去,徑直躍向了白玉棺那處,伸手探向匣子,指尖還未觸及,便被極大的助力一擋,寒氣棺往外冒的冰氣突然猛烈擊來。
白骨動作一頓,一時被擊飛而去,幾個翻身後退都無法避開,落地連身形都未穩住,連連後退幾十步撞到了後頭的金刻牆上。
寒氣入骨,五髒如同被碾壓一般,白骨喉頭一緊,感覺一絲腥甜,強忍片刻,終是沒挨住當即噴了一口血。
不遠處傳來一聲清笑,如夏日驟來的陣雨,滴滴砸落清荷,入耳三分清涼之意,頗有幾分悠閑自得的滋味。
白骨慢慢抬眼看去,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秦質已經捂著胸口慢慢靠牆坐下歇息,笑過幾許胸腔的傷越發重,連帶著他清咳幾聲,顯然也是中招了。
不過沒白骨那麼重,畢竟這麼飛撲過去,寒氣不往死裏回擊她,隻怕這墓老早就人被刨幹淨了,如何還等得他們來。
秦質緩過氣,才開口慢聲笑道:“白兄怎麼這般著急,我都還未看明白這個中玄機,你就這般貿然而去,現下可真是吃了大虧。”
哪想白骨根本不再顧及,她這樣的性子救一次已是難求,又如何會處處相護。
樹根如生了眼,靈活狡猾,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纏上,更何況蠱一這般往死裏作,一瞬之間便又被纏上。
邱蟬子不管,白骨自然也不會管。
蠱一腳踝一緊,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啊……!”一陣驚聲尖叫後瞬間便被數根粗如腰身的樹根拖行而去。
靠近妖樹片刻間,全身便被滿地細長的的樹根纏地密不透風,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斷了氣,密集樹根再鬆開時,已然是一具幹屍。
眾人往後快速躲去,皆心生驚愕,白骨眼睛未眨一下,幾個閃身手中劍花翻飛,所到之處樹根齊齊切斷,細看之下裏頭竟如血肉。
秦質連畫三道符 ,隻剩下左邊這處最後一道,妖樹聞到他指尖的血腥味又加之被砍斷了枝幹,樹根的攻勢越發激烈,從四麵八方攻來。
蠱毒二物已無法控製一二,鬼宗武藝再是高強,也有力竭之時,樹根無窮無盡,這般下去眾人皆要藏身此地。
白骨忽眉心一蹙,再提劍時已提內勁如海,劍勢先如斜風細雨,柔和輕巧,道道細密劍光落下,如針雨連綿落下,片刻後,劍光如銀河倒瀉,若瓢潑大雨,鋒芒畢露,避無可避,周遭樹根皆碎千萬段。
眾人驚看白骨,時機稍縱即逝,他們不及反應,秦質已然揚聲提醒道:“速來這裏!”
幾人一刻不停踏入秦質布的陣中,秦質正好畫下最後一筆,帶著血的地符方泛起一道光亮,陣外風緩起,在樹根再次襲來時風力大增,陣外風打旋而轉,樹根被一一掀起,一時看不清周遭事物,隻餘呼嘯風聲,陣內方寸之地卻風平浪靜,連衣角都未掀起。
須臾之間,陣外風停,周遭景致一變,全然不同剛頭的妖林模樣,抬眼望去遠處隱隱約約間似有光亮。
後頭傳來沙沙沙的聲響,如同千萬條蛇在地上迅速爬來,速度快得眨眼間至。
“往乾位走。”秦質一步踏出陣外,楚複聞言帶著自家公子往那個方向飛速掠去,褚行緊隨其後。
白骨頭也不回,反手拉過簡臻往前一躍。
鬼十七連忙拉上邱蟬子跟上白骨,幾個人平生極快的速度飛躍,如鬼魅一般在林中飛馳,道道黑影掠過,一刻不停,行了數裏才瞧見了前頭的林中盡頭。
樹根追勢越猛,白骨提氣而起,帶著簡臻眨眼間便越出數十米,楚複出了名輕功絕然如今卻被遠遠甩在後頭,若不是眼見為實,他絕不相信這樣輕功來自與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