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小臉緊緊皺著,趙合歡痛的蜷成一團,意識瀕臨崩潰的邊緣,她從小就怕痛,這種痛四肢好像爆裂一樣的刺痛真不如死了算了,忽然,溫熱的藥汁從唇邊渡過來,求生的本能讓她張開嘴,藥味入口很苦澀,混雜著沒有煮透的藥渣,一看就是生手熬的藥。
破廟裏隻找到一個破罐子,為了避免罐子邊緣燙到趙合歡,李承一喂起來很吃力,捧著罐子的掌心燙的發紅了都沒有察覺,見藥汁流出了大半,李承一一咬牙,自己喝了一大口,俯身以嘴喂給她。
要是歡妹醒來怪他,他也認了。
灰暗色的天空,飄起了大雪,風從四麵灌進來,破廟裏顯得更冷了。
給趙合歡喂過藥之後,她疼痛的症狀似乎好轉了許多,小臉漸漸恢複血色,斑痕也淡了下去,李承一把軟甲和外衣都脫了,給她蓋上,小心地抱起她,給她擦了擦臉。
破廟外,白禹停住腳步,手裏拿著一個瓷瓶,身形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神色淡淡地看過去,空氣裏殘留的藥味和他瓷瓶裏的解藥一致,眼眸裏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又恢複平靜。
腐屍粉裏幾種毒物懼寒,所以這次發作來的更快。
目光緩緩看向李承一,白禹眼眸裏的異色一閃而過,眉心微微一蹙,手一抖,瓷瓶“啪”地掉在地上,他從來都隻配毒藥,不配解藥。
瓷瓶碎了一地,粉末全撒落在積雪上。
李承一聽到動靜過來查看時,餘光隻捕捉到一抹白色衣角,看錯了嗎?
目光一轉,看到地上碎裂的瓷瓶,臉色變了變,積雪上未見一個腳印,可見來人的輕功卓絕,難以估量,會是誰?
趙合歡睡了多久,李承一就一動不動的守了她多久,一覺醒來,她毒解了,精神好的不得了,李承一兩眼卻布滿了血絲,確認她無恙,才咧嘴傻笑道:“歡妹,好點了嗎?”
看他臉色疲憊,趙合歡過意不去,點頭道:“我沒事了。”
看來她對毒藥還是很有天分的。
想到罪魁禍首白禹,臉色沉了沉,她才不會乖乖當一輩子小白鼠,這次僥幸沒死,下次說不定就沒這麼好運了!
“哎呀,我得回去了!”
一看外麵天色,趙合歡騰地站起來,“我一晚沒回去,黃叔他們肯定擔心死了!”
身上披著的衣服滑下來,趙合歡後知後覺的發現李承一把衣服都給她蓋上了,自己身上隻穿了件單衣,心裏忽地很不是滋味,皺眉責怪道:“你傻不傻啊,你穿這麼點不冷嗎?”
“不冷。”
李承一搖搖頭,一雙眸子清澈見底,“我身體底子好的很,就是不穿也沒關係。”
趙合歡偏過頭去,把衣服遞給他,板著臉道:“快點穿上,然後送我回去!”
“嗯!”
歡妹說什麼就是什麼。
隻要歡妹不再像昨晚那樣就好,手撫過兜裏碎掉的瓷瓶,瓷瓶裏還留著一點粉末,李承一頓了頓,還是問道:“昨天你是怎麼了,差點嚇死我,要不要叫黃叔看看?”
“真的好了!”
怕李承一不信,趙合歡原地蹦了蹦,“你看,完全好了,就是一點小病,吃了藥就好了。”
白禹的事情還是別跟他說的好,以他的性子,要是知道白禹給她下了藥,肯定直接衝去找白禹算賬了,可白禹是有男主光環傍身的,而且他出自神醫穀,江湖裏無論正道還是邪道都不願意跟神醫穀為敵的。
這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那就好。”
李承一垂下眼眸,淡淡笑道。
黃芪他們擔心了一夜,差點就要去報官了。
黃氏紅著眼睛,顯然一宿沒睡,“你這孩子,看把我們給急的,趙軒都找了幾趟了!”
看到李承一把她送回來,趙軒眼眸閃了下,自然的把趙合歡拉過來,看著她問道:“你昨天去哪了?我去鋪子裏找過了,顧岑說你根本沒去那。”
店鋪在做前期準備,原先醫館的布局和擺設有要改動的都是顧岑叫了人來幫忙,她本來就是去找藥草臨時編了個借口,現在幾口當麵被戳穿,趙合歡一窘。
又看到趙軒肩膀都濕了,顯然是冒雪找她給淋的,心下更是愧疚,訥訥地道:“我……”
“歡妹來找我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截斷她的話,李承一平靜地看向趙軒,“昨天她忽然腹痛,我們就在鎮上的破廟待了一宿。”
聞言,黃芪和黃氏相視一笑,黃氏輕啐了一口,笑罵道:“臭小子,你叔什麼時候怪過你,丫頭和你在一起我們也放心,隻是也好給我們個信,你看害我們白白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