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沒能摘下來,可趙合歡卻硬被司炎拖著,去凍死人的天井那看了一晚的月亮。
司炎撐著腦袋,笑嘻嘻地看著趙合歡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她頂著水井裏的月亮,腦袋昏昏欲睡的耷拉著,上眼皮和下眼皮一個勁的打架,司炎總算良心發現,手指拂過她的睡穴。
接住趙合歡軟倒下來的身子,聽到身後輕微的聲音,司炎沒回頭,隻挑了挑眉,“有事?”
影三低聲道:“洛遙一行仍停留在鳳翔府,似乎在找什麼人。”
“哼!”
司炎低頭,看了眼懷裏趙合歡平靜的睡容,鳳眸裏湧上了一絲暖意,嘴角一勾,“到底是洛劍山莊少主,前腳才被刺殺了,卻還為了一個女人留在鳳翔府不走,派幾個人去擾亂他的視線,要是讓他找到這裏,唯你們是問!”
“是。”
影三應下,欲言又止地看向司炎,“主子,你把寶圖就這麼輕易給她了?”
那帕子是整個武林都在追蹤的一張藏寶圖,據說沈家就是繪製這寶圖的後人,僅僅隻是留下屈指可數的一點財產就讓沈家一支富甲天下,可想而知,這寶圖埋藏的地方會有怎樣數不盡的財富。
暗閣傾其全力,也才得到了這麼一張而已。
司炎冷冰冰的看了影三一眼,隨即笑道:“你也說了,誰都不會想到這張圖會在她身上,這豈不是一個最佳的藏匿地點?”
不知是誰放出了風聲,一波又一波的人為了寶圖衝著暗閣而來。把帕子放趙合歡身上,反而比在他身上更安全,而且,從趙合歡看到帕子的反應來看,她肯定見過其他的寶圖。
影三聞言恍然,又皺眉道:“隻是姑娘身無武功,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性命難保。”
“那就別讓它傳出去。”
司炎轉眸,眸底閃過幾分淩厲,影三微微一驚,便見司炎手掌一翻,冷笑道:“影三,你別忘了,現在暗閣的主子是我,而背主的下場,我的手段不會比媚煙仁慈。”
看到司炎手掌上扭動的蠱蟲,影三麵色一變,當即跪下表忠心,“屬下不敢!”
翌日,趙合歡一睜眼,看到司炎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龐近在眼前,差點沒給嚇出心髒病來,想到昨晚受到的折磨,小臉登時一垮。
和趙合歡糟心的心情比起來,司炎心情就十分愉悅了。
七殺敲門進來時,看到司炎在趙合歡房內,俊臉一沉,劍就要出鞘。
七殺冷沉的眼神在司炎看來沒有任何威懾力,畢竟他渾身經脈皆斷,功夫在好,也是隻沒牙的野獸,不緊不慢地笑道:“想在這裏打?就不怕把房子給拆了?”
“七殺,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合歡慌忙按住七殺的手,看他不解又自責的看過來,便笑著想摸下他的腦袋,可惜身高夠不著,隻能拍拍他肩膀,“我沒事,我們下去看看書局的生意。”
被狗咬了口,難道還要咬回來嗎?
而且七殺又有傷在身,怎麼都不是和司炎翻臉的時候,雖然搞不清司炎究竟想做什麼,他愛待著就待著好了。
被她碰過的地方微微發熱,七殺悶悶地垂下頭,野獸般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下。
“書局賺了錢,就去給你看傷。”
趙合歡一邊走一邊說。
七殺抿了抿唇,還沒說話,就聽司炎譏嘲地開口,“小鸞兒,別費心浪費錢在他身上了,他經脈全損,又強用內力,早已是強弩之末,最多就一個月的命了。”
趙合歡騰地定住腳步,眸子瞪大,剛要反唇相譏,七殺就拉了下她的手,一張冷沉到顯得有些駭人的臉上扯出一個淡淡的笑,輕聲道:“他說的沒錯。”
“胡說什麼!”
臉色變了數變,趙合歡看不得七殺平靜的臉色,怒道:“肯定有大夫能治好你的,對了,神醫穀白禹連隻剩一口氣的死人都能救活,更何況是你,你再敢說死,看我不先敲死你算了!”
她想救他嗎?
心裏劃過一股股暖流,她明明都救過他那麼多次了,拉著她的手心緊了緊,本來覺得除了報仇,這一生就沒了眷戀,可如今,趙合歡就像是一張網,絲絲縷縷的陷入進來,和他還跳動的心髒連為一體。
“哦?小鸞兒還知道白禹?”
司炎挑眉看她,目光略帶審視,“可是白禹行蹤不定,小鸞兒又要去哪裏找他呢?”
這問到了趙合歡,眉心緊皺,陵城破城,白禹肯定不在陵城了,他去了哪裏,她怎麼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