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山莊建築密度稀疏,又是呈現階梯式布局,火勢蔓延各處卻未連成片,而且山莊裏大部分的建築都是石頭堆砌而成,並不易燃,給了他們救火的時間。
竹汐聽了急忙起身,拖著傷重的身體,指著後山,道:“後麵有一個瀑布。”
“我跟你去。”
趙合歡和竹汐端了水桶去救火,那些已經燃著大火的房子趙合歡直接不管了,在院子前麵用水澆出了一片隔離帶,然後把臨近的火勢全都熄滅。
做完這些,竹汐放下水桶,忽然道:“你不是郡主。”
她隻要是聽過的聲音就不會忘記,而趙合歡的聲音分明就是那日在鳳翔府少主追著要帶回來的丫頭。
趙合歡扯了一下嘴角,嗯了聲,“這是一個意外。”
竹汐沒繼續追問,兩人返身回去,發現洛遙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房間,正哀默悲痛的跪在一具蒙著白布的屍體前麵。
不由停住腳步,趙合歡停在洛遙幾步遠,望著他挺直的背影,周身都彌漫著一股落寞和悲涼。
四周的風好似一下全都靜止了,空氣裏有著窒息的悲痛。
竹汐幾步走過去,滿臉淚水的跪在洛遙身後,趙合歡見狀低低一歎,不用想也知道那屍體是洛遙的親人。
久久,洛遙沉沉的磕了幾個響頭。
十指緊緊的攥著,地麵印出兩個血紅的掌印。
一夕之間,洛劍山莊百年累之,一朝毀之。
等控製住火勢後,竹汐和趙合歡把屍體全都搬到了院子裏,除去一些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其他的屍體全都移到後山上去安葬,洛遙檢查了下其他幾具屍體,那些人身上佩戴的都是魔教的武器。
從後山回來,洛遙雙眼猩紅,滿腹心事,“醜丫頭,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趙合歡轉頭看他,心思複雜,從認識他起,洛遙一直都是頤指氣使,霸道暴躁的,難得現在用了個“請”字。
“母親最愛美了,這件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衣服,想請你幫她換上。”
洛遙從衣櫃裏取出一件煙紫色對襟襖裙,袖口鑲著雲紋金邊,裙擺是白鶴繡紋,趙合歡點頭,接過衣服。
深深看了眼蒙著白布的母親的屍骨,洛遙眼睛一紅,帶上門出去。
趙合歡低歎了一聲,把洛遙母親身上的血衣換下來。
卻忽然發現她的手緊緊的攥在袖口裏。
奇怪的皺了皺眉,趙合歡不敢用力,想了想,從旁邊拿了剪子,把袖口的布料剪開,意外的在袖兜裏發現一張帕子。
難道是寶圖?
趙合歡念頭一閃,抖開帕子前後看了看,那帕子上沒有任何的圖案,隻是一張普通的素色手帕。
可再一細看,趙合歡又覺得不對,這帕子明顯比普通手帕要厚了許多。
用手搓了搓,顯然裏麵還有一塊布料。
拿起剪刀心的按著旁邊縫線的位置剪開,果然,從裏麵翻出一張畫著水墨畫的寶圖。
正和她手裏那三張的畫風如出一轍。
洛遙知不知道這事?
微一皺眉,趙合歡把寶圖收起來,然後把衣服給洛遙母親換上,又重新幫她擦幹淨臉龐,梳理了頭發。
做完這一切,她把洛遙叫了進來。
看著他眼睛裏無聲落下的淚滴,嘴巴抿了抿,心裏也有些難受。
洛遙抱著母親到了山後的陵墓。
這一處陵墓是父親早早就備好的,本想著等到老了之後和母親同葬在一起,卻不曾想到,母親會一個人孤零零的先走一步。
連叩三個響頭,洛遙起身,冷聲發誓道:“魔教冷血殘暴,滅我滿門,此生不踏平魔教,我洛遙誓不為人!”
魔教教主?
趙合歡奇怪的看向竹汐,竹汐麵帶怒意,恨恨地道:“就是魔教教主屠殺了山莊!”
看她的這般篤定,趙合歡疑惑道:“你們看到他了?”
“看的真真切切,用的就是魔教的武功。”
這一切明明就是郡主和靖王聯手設下的一個局,魔教難道也插了一腳?
趙合歡心思急轉,而且按照竹汐的,魔教教主更像是特意在他們麵前出現,又故意留下線索一般。
指出其中不自然的地方,竹汐咬咬牙,望向趙合歡,又道:“魔教本就聲名狼藉,教主囂張跋扈,還以滅了洛劍山莊為榮,你還在為他話!”
“竹汐。”
洛遙站起身,回頭冷冷的掃了竹汐一眼,隨即看向趙合歡,一雙眼睛血紅無比,目光落在她仍然穿在身上的大紅嫁衣,聲音冷冽的問道:“為什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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